小郎君,你家夫郎可是病了?
杨红儿的这句话说得不疾不徐,可王小玉却是浑身一震,迅速闭紧了嘴。
自己先前过来时怎么没注意到杨红儿也在!
杨红儿是许清水的夫郎,斜柳村的人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许家人。
刚刚那句“种地刨食”言犹在耳,那村长全家岂不都被自己骂进去了?
对方这时过来,更说不准真是看见了什么。
王小玉默默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喻商枝和温野菜听到杨红儿说的话,连忙道:“麻烦清水嫂了,我俩这就过去。”
杨红儿点点头,却没急着走,而是低头看向了王小玉。
“玉哥儿,天湿雾重,地上凉得很,怎么你自己个坐下了?还是快点起来吧。咱们哥儿得爱护身子,别让湿气入了体,否则回头真有不舒服,还得麻烦喻郎中。”
杨红儿的性子用四个字概括,就是绵里藏针,果然张口就让不占理的王小玉吃了瘪。
这话说的足够直白:第一,你是自己摔的,不是人家推的;第二,喻商枝是郎中,除非你以后生了病不上人家的门,不然便好自为之。
温野菜见王小玉因此没了动静,也不打算因为他继续耽误两家的事,赶忙重新背起竹筐,伸出手臂好让喻商枝扶住,跟着杨红儿走了。
牛车驶出好远,灰头土脸的王小玉才敢爬起来放狠话。
“丑人多作怪,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他拍拍衣服上的灰,拎起自己的小篮子,转身去找同行的人赶路。
结果左看右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好,好得很,你们都欺负我!等我嫁给唐文哥,一个个找你们算账!”
他在原地气得打抖,也没了去镇上卖帕子和鸡蛋的心情,跺了跺脚,扭身回家告状去了。
自斜柳村通往凉溪镇的路上,温野菜主动向杨红儿道了谢。
杨红儿摆摆手,“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且不说亲事还没成,唐文也没考出功名,就算是成了,做人也不该忘本。”
杨红儿虽不爱嚼人舌根,可王小玉的做派在村里谁人不知,许了个书生罢了,便眼高于顶,成日生事。
两人都不愿多说此事,换了话题后意外也聊得投机,一言一语,好不热络。
而另一边,喻商枝和许清水的话头也没闲着。
因喻商枝是郎中,许清水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很快将话题引到这上面。
“喻郎中,我打听打听,我家红哥儿自从生了我家大郎,就落了个偏头疼的毛病,这么多年了,镇上的医馆也瞧不出什么,药汤子喝了不少,光剩苦了,没什么大用,不知道你这有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