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撑死纳个鞋底,给衣服打个补丁,何曾做过这么精细的东西,且不是自己有,是拿来送汉子。
期间白屏来探病,他请教了好半天,结果最后出来的成果仍是针脚似蜈蚣,上面的刺绣更是惨不忍睹。
左看右看,都实在拿不出手。
他想着还是拆了再改改,哪日得了空,让屏哥儿手把手再教一遍才顶事。
喻商枝自也知道,温野菜这几日为了那个钱袋没少费劲。
“不着急,那本就是你的钱,预备暂存在我这里而已。”
温野菜听了,略有不满。
“你这说的哪门子话,咱俩是一家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他攥着手里的药囊,甚至没等上山就挂在了腰带上,一点不嫌弃满手雄黄味道。
至于那个钱袋上的刺绣……
他想,还是改改为好。
自己明明绣的是桑树,屏哥儿非说像杂草。
不然还是退而求其次,绣两片叶子说是桑叶罢了。
温野菜心虚地想。
在家养伤耽误的事不少,期间温家没有人下地,可农事不等人。
田里返青的麦子要追肥,稻子也到了准备育秧苗的时候。
好在有胡大树夫夫帮衬,两家田离的不远,温家又只有三亩地,他俩每日早出晚归,多干几个时辰,等到温野菜能出门时,只需要除除草和等着移栽秧苗了。
温野菜提了鸡蛋去道谢,家里只有屏哥儿在,他却执意不收。
“菜哥儿,可别再和我客气,倒显得咱俩生疏了。若不是你和喻郎中,我家蝶哥儿命都没了,我家那口子也下不了分家的决心,我们一家三口,哪有今天清净的日子过?”
上回那件事后,因拗不过胡大树,在许百富的见证下胡家大房和二房分了家。
胡金氏自然归大房赡养,胡大树也没含糊,按照许百富说的,留下二十两银子,便带着夫郎和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下一家人赁了村里李老太家的两间旧屋安顿下来,住的离温野菜更近。
胡大树说等再过两年攒攒钱,就去买地,起上几间新屋。
屏哥儿头上没了恶婆婆念叨不停,看着都丰腴了一圈。
温野菜看他日子过得舒心,自己也高兴。
觉得他们这两个哥儿也算都熬出了头,屏哥儿跟着胡大树分了家,自己也有了喻商枝。
转过天来,艳阳高照。
温野菜一早下了地,因着被毒蛇咬了的事全村无人不晓,邻近地里的人见他这么快就能好端端地来干活了,都惊奇不已。
别的不说,就看这温野菜面色红润,干起活和往常一样不输汉子,力气十足,哪里有半点当日因为蛇毒奄奄一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