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才重新起身,看了眼她手里的蛋糕。
他猜想她应该是想做出一种油画风,可无奈技术不太过关。便成了五颜六色的奶油糊在一起,有点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避开了刚才那个尴尬的小插曲,宋婉月又重新唱起生日歌,蛋糕举到他面前,笑眼微弯:“祝我的庭庭,二十七岁生日快乐。&34;
段柏庭没有动
,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距离太近了,玄关灯光又过于明亮了些。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里的自己,在笑,并且笑的很灿烂。
见他没有反应,她歪了歪头,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祝我的庭庭二十七岁生日快乐呀。虽然之前的二十六次没能陪你一起过,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着你的。&34;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眼尾和唇角的弧度,像是一把能够刺穿人心脏的匕首。
他其实早没了过生日的习惯。从很久之前开始,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可是今天,他的记忆好像和多年前,整夜守着电话的幼童重叠。
他渴望有人能在那天给他打一通电话,哪怕只是简单的说一句生日快乐,他都会很高兴。可是电话铃声从未响过,他也一直没有等到。
段柏庭时常会想,或许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是老天为了弥补他曾经缺失的那些爱,而给他造的一场梦。
梦总会醒,总有醒的那一天。
他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可难免会有奢望,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他是自负的,也是倨傲的。
可唯独在失去宋婉月这件事情上,他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人体是靠骨骼支撑,宋婉月早已成为他体内,不可缺失的一截骨骼了。
她关了灯,点上蜡烛,唱完生日歌,然后催他许愿。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那根蜡烛带来的微弱光亮。
她的脸在那抹火光中若隐若现。笑嘻嘻地催促他:“记得许愿宋婉月越来越好看。”
蜡烛在他们二人中间,她能透过那抹烛光看清他的脸。同样的,他也能。夜晚是安静的,他始终不为所动,仿佛整间屋子里,只有宋婉月的时间是流动的。
四周的一切都处在静止当中。
这人怎么回事,一直不吹蜡烛,是想等着它烧光吗!她不满的鼓了鼓腮,正要开口。手里的蛋糕却被移开,肩上忽地一沉。
是段柏庭靠在了上面,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呼吸好似羽毛。令她感到有些瘙痒。
于是她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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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短暂了,转瞬即逝,所以她质疑可以能是错觉。
她的确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她见得多了。甚至于她自己,想哭随时都能哭。曾经还自诩天赋异禀,是当演员的好料子。
可段柏庭不同。从前总觉得他很冷血,好像天生缺少泪腺一般。
她从未见过他哪怕流一滴眼泪。
宋婉月回了神,伸手拍抚着他的脊背:&34;怎么哭了呀。&34;
他笑了笑,低下头,声音很轻:“哭了吗。”宋婉月不太确定:“好像哭了。”他喉间又发出一阵低沉的笑,从她肩上离开,眼底早无异常。
宋婉月恍惚了一下,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对啊,段柏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哭。
他按照她的要求许了愿,吹了蜡烛。
宋婉月问他:“是许我越来越漂亮吗?”
他摇摇头,拿着西点刀,看着面前的蛋糕有些无从下手。宋婉月轻轻哼了一声,故作娇嗔。
蛋糕已经开始有些融化了,五颜六色的奶油混杂在一起,更加凌乱。他干脆随意切下一块,端给她。
她迫不及待尝了口自己做的蛋糕,味道还不错。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露台,吹着夜风,看着外面的夜景。
宋婉月说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在那方面有些恶趣味,宋婉月从前害羞,不肯。
可是今天,她说:“怎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