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也没有想到夏油杰居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话。
他挑了挑眉,兴致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那么,请问夏油先生,您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个缝合线呢?”
尤西带着恶趣味的审判语气向夏油杰询问。
夏油杰没有在意尤西的语气,他自动忽略了尤西的恶趣味,沉思了些许后,认真地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夏油杰不免陷入回忆。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夏油杰还没有叛逃,他还是一个妄想保护人类的咒术师。
“我和我的搭档接到了一个护送任务——护送星浆体抵达天元处。”
夏油杰平静地语气下暗含着某种风暴。
“其实那个任务很奇怪,你应该知道咒术会吧?”
尤西点了点头:“能理解,这种长老院的设立模式几乎适用在了所有的势力圈子里。”
他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
——同样这种长老院性质的机构,几乎都会因为家族连带性,在距离建立后很长时间的演变后,变得腐朽顽固。
俗称给自家人开后门,长老们逐渐变成家族继承制,这种运作机制下很难不腐朽。
见尤西了然地点头,夏油杰也就没有多费口舌给他解释咒术会的存在。
夏油杰接着说:“我们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没有想到这点,实际上那个任务我们失败了,在那之后,我就很难不在意。”
他曾经想了很久很久。
在十分长的一段时间里,夏油杰的思考都是盘旋在那个护送星浆体结果失败的任务里没有出来的。
之前很多他没有察觉到的疑点,如今五年过去了,夏油杰也想得差不多了。
只是尤西挑起这些话之前,夏油杰都是一种“算了,反正结果也差不多”的随意姿态。
夏油杰不知道,只要快要有一个机会,原来直到现在他都还是那么在意。
“以往的任务都不是直接派发,而是经由「窗口」整理后再逐一派发的。更何况,以当时我和悟的实力水准,一般来说分配给我们的任务等级都是明确了危险程度,极其危险、其他咒术师不能完成的祓除任务。”
“但是星浆体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是咒术会跳过了其他的流程,直接点名要我们两个去执行,当时我和悟都没有想太多。”
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子,自以为凭借他们的力量可以摆平任何威胁,就算当时知道这个任务有古怪,也不足为惧。
毕竟当时咒术会里有不少人讨厌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性格恶劣还无意间出尽风头的臭小子,给他们使的绊子不在少数。
无论是需要运送保护的星浆体,还是陡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伏黑甚尔,都太过巧合。
随着夏油杰的简单讲述,尤西拿出他的黑白棋盘放在桌上,随意地摆弄着竖立在棋盘上的皇后。
手指轻轻一弹就推到了稳当站立的棋子:“这是一步一个圈套把你们往死里坑了呀。”
尤西没有掩饰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夏油杰点了点头,大方承认:“至少我发现了不对。”
而他敢保证自己的前任搭档五条悟没有发现。
五条悟很聪明,但是政治头脑不太好。
夏油杰微眯着眼睛,淡淡地说:“你说的那个有缝合线的人,我曾经在某个咒术会长老的额头上看到过。”
“当时我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束缚。”
毕竟那个长老除了额头上有一个缝合线之外,包括夏油杰在内的其他所有人都没有看出那个长老不对劲的地方。
谁会知道这其实是一具被诅咒夺取了身份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