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踢蹬挣扎的厉害的时候,她就先缓上一缓。
等骏马安静些了,她便抓着骏马的鬃毛继续起身。
好在今日无事,她也很有耐心。
和这匹脾气暴躁的骏马耗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辰,李羡鱼才终于在马背上坐好。
她松了口气,示意临渊将缰绳递给她。
临渊便将缰绳递给她,改为握住骏马的笼头。
他对李羡鱼道:“公主双手各握一缰,持缰短,缰绳紧握在掌心,拇指压上。小腿轻夹马腹,试着催它向前。”
李羡鱼点头,跟着他的话试了一试。
□□的骏马却毫不配合,不是在原地打转,便是直往后退,烦躁起来还会原地踢蹬,试着将她甩下。
几次反复下来,倒是令李羡鱼在冬日里出了一身的细汗。
李羡鱼却没有放弃。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小腿肚,重新握紧了缰绳,想要再试一次。
但她还未坐稳,却听低沉的一声。
是御马场的大门重新敞开。
淡淡晨光照亮铁面。
有人孤身牵马,自马房的方向信步而来。
李羡鱼侧首看向来人,有些意外地轻声道:“司正?”
她略一分心,手中原本紧握的缰绳也随之松开。
□□的骏马立有所觉,猛地在原地一个踢踏,想将马背上的李羡鱼甩下。
李羡鱼一时不防,手里的缰绳骤然脱手,只来得及惊呼了声,便觉得身子不可控制地往旁侧倒去。
眼见着就要摔在御马场的地上,身侧的少年眸光凛然,松开骏马的笼头箭步上前。
他俯身接住李羡鱼下坠的身子。左手环过她的腰肢,右手托住她的腿弯,又迅速一侧身,躲开骏马落下的铁蹄,身形展开,迅速将她带到御马场的边缘。
李羡鱼本能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杏眸微睁,羽睫轻颤。
在他的怀中惊魂未定地后怕了好一阵子,才徐徐回过神来。
想起羌无还在场中。
她的双颊蓦地滚烫,匆促地碰了碰临渊的手背,小声道:“临渊,你,你快放我下来。”
临渊应了声,将她放下,视线却仍旧警惕地落在羌无身上。
羌无却并不在意。
他今日依旧没带兵刃,见临渊这样防备着他,也只是沙哑地轻笑了笑。牵着骏马在场中停步,俯身喂了它一把草料。
李羡鱼的视线落过去。
看见羌无身畔的那匹枣红马要比她骑着的白马要矮小许多,眼睛与口鼻附近都开始长出灰白色的毛,连走路都有些打晃。
似乎已经是一匹老马。
她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这是司正以前骑过的马吗?”
羌无似笑非笑:“公主这样想?”
李羡鱼羽睫轻扇,茫然轻声:“不是吗?”
毕竟若不是曾经骑过的马,谁又会来骏马如云的御马场里,牵这样一匹可能都不能再骑的老马呢?
羌无却没有再对此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