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临渊好好的,为什么要将他换掉?
李羡鱼想不明白。
她便从玫瑰椅上站起身来,轻轻摇头拒绝:“这是为皇姐选驸马办的宴席,嘉宁才不会从中看中谁。”
她说着,轻弯了弯秀眉,认真道:“而且,我已经有临渊了。”
许是她的语声太过诚挚,令宁懿也敛了笑意,抬起凤眼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稍顷,宁懿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请柬,意味深长道:“小兔子,年少时的感情固然可贵。但话却也不必说的太满。毕竟这一生还长。”
宁懿说着轻笑了笑,似是有些倦了,便不再说话,只是以手支颐轻轻阖眼。
那张请柬被她枕在如云的乌发底下,单薄的像个瓷片。
李羡鱼在原地等了一会,见宁懿皇姐似是睡去了,想着这请䒾㟆柬也应当算是送到了。
便放轻了步伐,悄悄往殿门处退去。
等她绕过金雀屏风的时候,终于听见皇姐带着笑意的语声,带着促狭与意味深长的笑音。
“小兔子,人这一生呀,兴许是会喜欢上很多人的。”
*
李羡鱼觉得皇姐这句话说的很对。
她一开始的时候,最喜欢伺候在她身边的竹瓷,后来月见来了,又喜欢月见。
再后来,殿内又陆续来了许多活泼可爱的小宫娥,她也很喜欢她们,还因此分了许多绒花出去。
但这都不影响她抱着新得的松子糖回到寝殿里,打算将可能还在生她气的临渊哄好。
“临渊。”
李羡鱼将槅扇掩了,眉眼弯弯地立在梁下,轻声唤道:“你快下来,你分你松子糖吃。”
少年自梁上而下,抬起那双浓黑的眸子看向她,语声很淡:“不必。”
他本就不爱甜食。更勿论是刚用完午膳。
李羡鱼也看向他,略想了想,轻声道:“临渊,你还在生我的气呀?”
临渊淡淡垂眼:“没有。”
方才李羡鱼离开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在梁上想了许久。
终是明白他的僭越。
他与李羡鱼原本便是简单的公主与影卫的关系,她提供容身之处,而他负责保护她的安危,仅此而已。三个月之后,更是连这层简单的关系也不剩,甚至余生也未必会再见。
李羡鱼夸赞谁,亲近谁,挂念谁,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更谈不上因此而生气。
但旋即,划清的界限重新被打破。
李羡鱼提裙走近了些,在殿内蒙昧的光线里仰脸望他。
她来时从庭院的桂花树下经过,身上也染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一双羽睫长而卷翘,轻盈眨动间,像是有星子从这垂落的帘后冉冉升起。
她这样认真地端详着他,令临渊如临大敌,极不适应地侧过脸去。
而她很快得出结论。
“临渊,你还在生气呀?”
临渊剑眉紧蹙,未来得及启唇否认,李羡鱼却又大大方方地往他的手里塞了张请柬。
午后柔和的光线中,少女手里拿着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请柬仰脸望他,唇畔梨涡清浅,笑声清脆。
“那我带你出去玩吧,你别生我的气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