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天武点头点脑的时候,魏溢林画风一转:“但照目前的趋势,我们很快就又回到农业时代了,所以,我们必须将所有的牛羊、鸡鸭鹅全部收集起来,由农牧局统一饲养,以免它们被吃绝种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没肉吃了。”
“哎老魏,这么说,会不会连我们也只能过年才吃肉啊?”
魏溢林托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肯定的,仁安本地的警力,连同家乡保卫团及我们的人,估计有两千,这不是个小花销。”
“那可不行,我可一餐不吃肉,就浑身没劲!”秦天武抗议道,“这要是手头没劲,怎么干活?”
“这个你放心,我们请教过专家,有碗米吊着,就死不了。”
“老魏,你这是站哪边的?我们到时候可能还要往外跑,去给那些书呆子收集这,采集那的!这不吃肉,能行吗?”
魏溢林收起了笑容,瞪了正发毛的秦天武一眼:“难道我就有肉吃?贾先生这么做,就是为了我们以后,每年都能吃几顿肉,而不是只能画饼充饥!何况,这说不定,过两天,局势就控制住了呢!”
“哎哎哎,你生什么气啊,这不聊天吗?”
魏溢林这才收起“怒”容,继续补充道:“还有一个,就是骡马了。”
“骡马?”
“嗯,我们会收集所有的燃料,只供贵署及仁安的要害部门使用,因此,往后的交通主要就靠驴子、骡子和马匹。这些我们虽然早就想好好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才去找,还来不来得及。”
“这个不是问题,这骡马,仁安附近也有不少,我们这就派人去将它们都收集起来,统一交由公用。”交通局长拍着胸脯保证道,敏锐的他已经意识到,不久的将来,他的上司,将由洪才俊变成贾忠全,因此他要及早在新上司面前露露脸。
“骡子不用,主要是马,务必要好的。”贾忠全第一次开口,这方面,他决定亲自抓,因为郝山离仁安,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在限时通讯的情况下,要再没了马,他势必有一个地方要委与他人,但很明显,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接下来,说说拜血会的事。”贾忠全站起来,跟着那排拉开的红木水牛皮靠背椅子,挨个地在那些人后脑勺后走过,“诸位,形势之所以这么快失控,除了病毒可能发生的变异之外,就数这个拜血会‘居功至伟’,”
一提到拜血会,众人无不闻之色变,因为就是这么个组织,害得人心惶惶。
“我们以前,就是太宽容,发现了,要搜证,搜证完了,才去抓,抓完了,要审,还要给时间他们诡辩,这直接导致,我们始终难以将他们彻底捣毁。”很些人点头,他们也觉得,这拜血会的猖狂,确实跟效率太低有关。
“有句老话叫做,宁可杀错三千,绝不放过一个!”贾忠全忽地提高了音调,这话语就像一阵来自朔北的寒风,冷得那些人身子直抖,“日后,凡是有一点嫌疑的,无论他是何人,全部立刻、当街、乱棍、打死!”最后那三个词,贾忠全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已经不是一个宦海多年的人该有的语气了,反而像是一个受害者的哭诉!
“然后将他的头颅,悬在十里亭之上!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叛国者的下场!”
那些人的额角,都挂上了一层冰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贾忠全的做法太残忍,而是因为他们担心,自己会被贾忠全的手下的人冠以这种罪名!毕竟,缉事总局以前是什么东西,太家都心知肚明。
大家的心思,贾忠全自然知道,只见他缓了缓语气,换上笑容道:“往后,我们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家人是什么?就是患难与共,有福同享的。毕竟,仁安安全了,大家回家,才能睡得踏实。”话音落时,贾忠全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旁,朝洪才俊伸出手:“你看呢,洪行政?”
“啊……哈,对!对!仁安安全了,大伙心里,才踏实。”足足过了两秒,洪才俊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一粗糙一细滑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贾专员,我代表仁安全体公职人员,向您保证,我们一定竭尽全力,配合贵署工作,保,仁安永远平安!”
“这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贾忠全说着拧开了小收音机,在一阵嘈杂后,一把女声传了出来,大伙一听便认出,这是长安电台那位声音很甜美的播音员,但今天,她的心情,似乎也很糟糕:“根据统计,目前共有一百七十六地市失去控制,防控中心估计感染新型弹状病毒人数已超七千万,并且仍在呈指数级增长中。据此,执政官于一小时前签署特27号行政令,内容如下……”
这命令很简短,只有五条,每条也就百来字,但会议室中的人,听着听着,脸上便蒙上了厚重的乌云,那一直占据大半张脸的侥幸,竟然在转瞬间,败下阵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希望,各地行政官能坚守岗位,尽力拯救灾区同胞,履行自己竞选时的诺言,切莫因私废公。相信疫情一定会过去,春天马上就会到来!”
“站着说话不腰疼!都这么严峻了,还要我们接纳从外面涌来的人!”一个人率先发难道。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在交头接耳,洪才俊想拍桌子让他们安静,但又发现,贾忠全似乎并没有要他控制现场的意思,于是右掌就这样,悬在半空,收回也不是,拍下去也不是。
贾忠全要的,就是这些人一致请求封路,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做法才是顺应民意,而不是独断专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