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人,不同于所有人,与任何人都不同,因为过于强烈地相似,于是就变得特别了起来。
太宰治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如果自己不立刻离开的话,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一些令他不愿,或者说难以拒绝的事情。
可是那些萦绕在她身上的烟雾却又如同攀附的藤蔓,它们招摇着,甚至用开出了花的枝条向自己招手。
它们想要让他靠近。
太宰治向来对所有的诱惑都秉持着随意的态度,因为那些对于常人眼中可以豁出性命的诱惑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不值一提。
但是此时此刻,明明对方叫一个字都没有再说,他自己却像是被骨头诱惑的狗,身体叫嚣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加靠近。
这真是太糟糕了不是吗?
太宰治因为身体原因被挡住的右手紧握着拳头,他看似随意的坐在那里,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已然僵硬的像个被冻在冰里的鱼。
“听起来确实很糟糕。”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也毫无异样,甚至带着漫不经心的伪装。
“别人眼中和自己眼中,就如你所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你看起来倒是深有感触。”
千里收回胳膊重新直起身体,太宰治忽然发现,那双原本黯淡的金色眼眸一旦被阳光所笼罩,就会变成另一种通透的样子。
“我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他想要做出一个轻松的笑脸,但是感觉到自己依然还紧绷着的肌肉,果断选择了放弃。
然后一如既往地,说出了违心又不违心的话。
“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他们不需要理解我的意思。”
千里心里噫了一声,下意识反驳。
“说得就好像你已经被人理解了一样。”
话音落下,空气中瞬间死寂了下来,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些许声音。
沉默了几秒,千里率先开口道歉。
“对不起。”
虽然她日常说这个人是黑泥精,还不想过多接触,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个人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玻璃心的小公主来对待。
某种程度上来说,坚强是坚强,脆弱也是真脆弱,套一句《人间失格》里的形容来说,那就是[胆小鬼连碰到棉花糖都会受伤],于是就一直缩在壳里。
况且拒绝是一码事,戳人痛处那就是另一码事了,整个文野都只有织田作一个人能懂他还是在生命弥留之际,宰真的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但凡把他后期平日里的搞笑沙雕伪装换一个,心疼他的人只多不少。
不过谁叫这个人是太宰治呢……
她的目光里带着真心实意的愧疚。
“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的。”
“对不……起?”
太宰治重复着这几个字,鸢色的眼眸在一瞬间更加深沉。
为什么这么笃定呢?
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没有被人理解呢?
还是说自己在看到了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同样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