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很瘦,虽然十二岁,身形却如同十岁的孩子。他皮肤黑黑的,头发稀疏地披散在脑后,双眼瞪大却没有哭,嘴唇紧抿,静默无语。
“你叫什么名字?”李棠问。
孩子没有回应,李棠看到他攥紧了手,小心挪得离她更远了些。
“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她又道,“从明日起,你不必去集市做工了。想要读书还是学一门手艺,都可以告诉我。”
这孩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转过头看她,开口道:“停车,我要下去。”
马车停下,他灵巧地跳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主府的护卫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而公主府的马车,继续向前。
李棠觉得,她应该见一见成欢。
可马车刚进城门,便见成欢坐在马上,低头看着她。
“哟,没死。”他奚落道。
这是在她身边放了多少眼线啊,才刚出事便被他知道了。
“让大将军失望了。”李棠掀开窗帘,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成欢下马靠近,神情里没有关怀,只有些清冷。
“东西拿到了,但是人死了,”李棠掩下情绪,声音平静,“大将军你曾经笃定是李城暮杀了钧哥嫁祸于人。这个消息是谁给你的?那个人,可以做本宫的人证吗?”
成欢这才扭头看她。
李棠脸上仍有细碎的尘土,藕荷色的衣袖上擦了一片黑灰,虽然神态端庄,但这狼狈却故作镇定的模样惹得人有些莫名恼怒。
他的目光如同山峦的暗影盖满原野,凝滞一瞬道:“那人已经死了,帮不上公主的忙。本将军说了,杀了他,是最简单的事。”
李棠满含希望的眼神瞬间黯淡,却摇头道:“无妨,本宫再细细查问别的。”
看她的样子,如今应该已经确定是李城暮杀人无疑。可她却仍然执拗地要查案,要公道,要明正典刑按律治罪。
成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距离京都千里之遥的草原上,一个满脸胡茬,面容清俊的男人正在篝火架上烤羊ròu。
他烤得仔细,一边翻动那半条羊腿,一边细细撒上粗盐。没过一会儿,烤ròu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