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当真无事,被赵猷从淮河召回临安府后便身无要职,成日都闲着。
能多一人帮忙,总归是件好事。
沈烟寒点头同意,但仍然记得自己最迫切的需求,便上下扫了扫郑士凛周身,期待问他:“你身上带钱了么?”
堂堂定远侯世子出门,向来不用考虑钱财之事,更何况他今日的计划只是去趟赵家。
郑士凛明朗的一张俊脸浮出尴尬色。
沈烟寒从他的表情便得到了答案,不免失望道:“罢了,走吧。”
二人往前走时,一辆马车遥遥驶来,少时,车便停在他们身后,下来两位郎君。
其中一人盯着与人并肩而行的婀娜背影,嗓音沉沉地开了口:“沈娘子不是来寻在下的?”
听到秦月淮的声音,沈烟寒心中一喜,扭头就冲他道:“我是来寻你的!”
秦月淮本一脸冷沉,盯着她同郑士凛的背影郁闷地想,这个没良心的小娘子,昨夜才与他做尽亲密事,转头就与别的郎君在相会,不想,听她这样悦声答他,且她转身而来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和期盼。
是独独对他的。
秦月淮心中嗤笑自己一声。
看看,她一笑,他就又瞬间没了脾气。
沈烟寒心中重拾了希望,走到秦月淮同孟长卿跟前,草草与二人见个礼,便紧紧盯着秦月淮道:“你这会可有空?我有事。”
这时她倒是庆幸自己有个商人身份,当着郑士凛见他这个“客人”,也显得正大光明。
秦月淮垂目看她,点头,柔声:“有。”
沈烟寒立刻:“去你住处谈?”
秦月淮应好,看一眼不远处愣在原地的郑士凛,神色平静地朝他点头算作招呼,便同沈烟寒双双一起走了。
郑士凛这才往前走了几步,招呼孟长卿:“表兄。”
孟长卿将他失落的表情看入眼中,虚了虚眼,“表弟怎会在这里?”
郑士凛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恰好路过。”
郑府至这里足足差了半个城,还恰好路过,孟长卿也没拆穿他的慌,问他:“这会回去么?”
郑士凛看一眼那抹远去的倩影,想她方才答应他一同去帮忙,心生了犹豫。
孟长卿却无情戳破他的期待:“不必等了,沈娘子一时半会出不来。”
此话一听,郑士凛如遭雷劈。
之前在听风茶楼,齐学士就当他面对沈娘子表过白,那孟浪不已的“情不自禁”、“在下心慕沈娘子已久”的话他还记忆犹新,今日见二人,却是相处得如此自然。
他心中有个极为不好的猜想,却装不懂,朝孟长卿一笑:“怎会?她方才说需要我帮忙来着。”
简直是在强颜欢笑,不打自招。
孟长卿幽幽道:“她的忙,只有齐宴能帮。准确说,她只想齐宴去帮。你信不信?”
郑士凛眼中黯下去的神色来不及掩饰,拳头攥紧。
孟长卿挑了下眉,道了声走了,不再与郑士凛交谈下去。
该说的,他都说了。
断不断念想,便由不得他了。
他还有人要去见呢。
孟长卿吩咐车夫去安康堂,上车后,折扇放在鼻尖嗅了嗅,勾起了唇角。
这上头,竟还留着她那股似药非药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