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不知好歹
庭院深深,阳光普照,艳阳下,沈烟寒身子一僵,与人对视。
赵元永一身雪青锦袍便服,佩极致美玉,眉宇微蹙,身后跟着数名持刀红衣侍卫,个个都神情木然,冷漠无情,让人瞧见就觉得气势非凡。
见沈烟寒直视赵元永半晌一动不动,一人正要呼出一句“大胆”,就被赵元永抬手一拦。
那人遂住了嘴,躬身往后退了一步。
沈烟寒看得惊呆,只觉得眼前郎君唇红齿白,风神不俗,许是年纪略小的缘故,与秦月淮和孟长卿的那种好看还不同,有种不染纤尘的纯净,即使无比华美的服饰加身,也绝不会让人认为他是个纨绔子弟。
她不合时宜地想,如果她那幼弟没有早夭,往后该就会长成这般样子。
赵元永没料到在此遇到位人比花娇的小娘子。
秦月淮和孟长卿对着棋,他百无聊赖下,起身随意逛了下院子,就看到了她。
思寻几瞬,赵元永上前靠近沈烟寒,持礼率先开口:“敢问娘子,可就是秦七郎的新婚妻子?”
沈烟寒被他问回神,放下手中滞了半晌的葫芦瓢,又抬袖子抹了抹嘴角,这才行了个见面礼,“正是。”
赵元永点头,心道果然看起来别具一格,要不如何能使那人折服。
人对人的感受来的莫名,却容易使人跟着感观牵引,沈烟寒看赵元永时想到了幼弟,在不确定他是否年纪比自个还小时,就倍觉出亲切。
她大方笑起来,问赵元永:“您是我家七郎的好友么?”
不算是。
准确说,秦月淮与他相识几年,二人没甚笃定的友谊,秦月淮此人神秘莫测,但赵元永佩服秦月淮言谈间吐露出的见解学识,他们聚的时候不少,赵元永私自希望能做秦月淮的好友。
他模棱两可地扬唇了个笑,说:“他与孟四郎在对棋,想必也快赢下了。”
沈烟寒没见过秦月淮下棋,心中含着为何秦月淮的好友都是这种衣着华丽的上层人的疑惑,沈烟寒便说那她去看看他们。
赵元永知道这是不愿谈下去的意思,从善如流与沈烟寒点头作别。
沈烟寒回去时,秦月淮与孟长卿果真正坐在院中石桌边对棋。
孟长卿的这个别院雅致非常,处处精致,连女使们也穿着高雅颜色的衣裳垂首在侧,身处其中,只觉得有种岁月安然的无比娴雅。
沈烟寒小时候也随沈固辞或齐蕴外出参宴过,也算有过见识,但真居住到这样别致的一方院落后,才有体会这样的院子维护起来何等不易,换句话说,需得花不少钱财。
思此,沈烟寒想要多赚钱的欲望愈发强烈。
今日陆苑那厢有些变故,她便暗自决定,待午后去别处再碰碰机会。
如今现实如此,清水村的庄子里,是齐蕴故去之后就遣散了帮工的老农,也没了管事,只靠出租耕地有一点收入,当初租出去得快,租金极为薄弱,几乎等于白送出去给人用,靠此养活一家人,显然不现实。
她不会再去依靠她的父亲,只会靠自己的力量自力更生,她愿意舍下颜面,找故人也好,寻一些新机会也罢,只要能更优质地生存下去就行。
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得之坦然,并不丢人。
沈烟寒心中有事,见那二人专注于棋上,便也未上前打扰,而是径直回屋去放自己怀中的画稿。
秦月淮等孟长卿落棋之间,余光见她出现,便抬眸看向她。
却见沈烟寒未上前来,而是直直往屋内走,不免有些诧异,要知道,沈烟寒每每分别后再见他,总会第一时间兴高采烈到他身边来,笑着唤他“七郎”,与他好生嘀咕一番话的。
是出师不利么?
如此一想,秦月淮不由自主地微蹙眉宇,短暂失神。
“嗳,嗳,你想什么呢?等你半天了都!”孟长卿不耐烦地用折扇敲桌子,“还下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