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沈烟寒听着秦月淮的吞咽声,撇开眼一会后,又抬眸来偷偷看他。
她眼中同情他的情绪藏不住,秦月淮察觉到她看来,对上她的目光,身子侧身过来正正看着她,低声说道:“我想抱抱你。”
沈娘子的柔软心肠在秦七郎殷殷祈求的眼神中一软再软。
她想拒绝,可唇瓣似被缝住般,硬是张不了口。
虽不想承认,但她明白,她或许是秦家七郎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熟人了。
沈烟寒点了点头。
秦月淮展开双臂,缓缓靠近她,搂住了她的纤薄的肩膀与细腰,下巴搁在她肩头,像要将她嵌入他身体般,紧紧拥她在怀中。
沈烟寒有些僵身,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便站着一动不动。
他们以极为亲密的姿势一同站立在曾经经历良多的地方。
惠风和畅,天高云长。
鼻尖皆是彼此身上熟悉的味道,再细听,便能听到对方有力的、鲜活的心跳。
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如此亲密地共处,沈烟寒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是同情多些,还是别的情绪更多。
她听秦月淮依恋无比地轻唤了声皎皎,她在他怀中沉默片刻,轻声回应:“嗯。”
又吹来一阵香风,随风入耳的,还有秦月淮在沈烟寒耳畔开口的解释:“我承认我先前在你跟前身份作假不对,可我身份在此,之前当真心中顾虑良多。你也看到了,不止是秦家人,便是章家、刘将军等人,也都先后遭遇到了不测,我……”
但凡秦月淮要解释他欺骗她的事,沈烟寒就不愿听。
她像一个畏高的人,但凡知晓要去某个危险的高处,她便心有戚戚,只想拒绝。
她一下伸手大力推开趴在她肩头的秦月淮,打断他道:“你莫再说了!如今你是齐宴,齐宴就该做齐宴身份该做的事,行齐宴改行的行为。”
她盯着他,以他无法不正视的认真严肃:“过去的便过去了,人总该往前看不是么?”
这话一语双关,既在说他秦七郎的事,也在说二人的事。
秦月淮自然还想在二人之事上努力一把。
他声音无奈地:“皎皎……”
沈烟寒却不给他机会,以决绝的姿态,抬步就要自顾自往后院走。
秦月淮只得拦住她,道:“我这就去摘,你等着便可。”
沈烟寒这才停步。
她见秦月淮再回来时,手中除了几个橙子,还有几个番薯,他问她:“我给你烤几个如何?”
腹中空空的沈烟寒自是期待,但她蹙眉:“你会?”
“这有何难的?”秦月淮说着话便走去了厨房。
*
灶肚里的火光跃跃,火光照映,他文雅清隽的面容泛红,与这样憋旮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行动利落干脆,看得出来是有经验在身的,向来有言“君子远庖厨”,沈烟寒坐在一旁撑着腮,好奇问他:“你如何学会的这些?你不是一向有杨动在身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