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样的话,沈烟寒看梁一飞的眼神骤沉。
她压制住心中的狂躁与不耐,声音刻意放平缓问:“你,想用什么方式?”
她的声很轻,调很软,可梁一飞莫名的不敢朝她说实话。
他勾唇回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梁一飞说完话后,深深看了沈烟寒一眼,又说了句“阿烟,你保重,我改日再来”,便大步流星地朝秋望园的大门走去。
路过院子中的石桌时,见那白衣书生敛着眸子月下独酌,周身一派宁静,没来由的,梁一飞浮躁的心愈发难以平静。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消一会儿,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万簌俱寂,只有明月的光泽依旧幽幽若凉水,覆在山间、小溪、屋顶,盖住了世间一切喧嚣事。
与皎洁月色的平和不同,叫“皎皎”的小娘子心中不安至极。
她承认,她当真被梁一飞那句话给惊住了。
虽她不信梁一飞那句话的意思与她有关,但她不会蠢到不做任何思想准备。她这会居住在这山中小屋,家中只有两个女子,旁人真要硬闯进门,她与木槿只会无能为力。
环顾四周,看她刚刚翻新好的屋子、整理好的花卉、打理好的小桥流水,心中很是恋恋不舍。
沈烟寒心中默默有了打算。
在凉亭静静站了一会儿,沈烟寒深吸一口气,抬步回了院中。
看见秦月淮还在月下独酌,沈烟寒径直走了过去,落坐在秦月淮对面。
她递了一个酒杯给提着酒壶的秦月淮,“也给我倒一杯。”
秦月淮意外地看着她。
<divclass="tentadv">沈烟寒又重复一遍:“也给我倒一杯。”
秦月淮看着她,温言提醒:“这酒太烈。”
沈烟寒彻底没了耐心,暴躁回他:“买个醉生梦死,不烈的酒,能痛快吗?”
无缘无故被人发了通火,秦月淮懒得搭理这个耍脾气的小娘子,依照沈烟寒的意思给她倒满上。
沈烟寒道过谢,举着杯就往喉中灌。
烈酒入喉,是辣的,是呛的,也是痛快的。
沈烟寒鲜少伤春感秋,却在这一刻深刻地觉得,就该在这个思念娘亲的、倍觉孤独无力的夜里,不要命地放肆发泄。管它今夕何夕,管它跟前是谁人,待他伤好走了,谁又还认识谁。
她伸手朝秦月淮:“再来一杯。”
这回秦月淮再不管她,不发一言,顺从地斟了酒。
约莫五杯过后,沈烟寒打了个酒嗝,终于歇了递出酒杯的手。
寂静的月夜里,只有秋风在喧嚣。
屋檐下,沈烟寒亲自挂上的铃铛叮叮作响,簌簌风声过耳,秦月淮听到沈烟寒问:“嗝,你有娘吗?”
秦月淮俯着眼,指腹摩挲着杯沿,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