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希珠本身就长住在这南屏山,连出入家门都有时辰限制,自小就渴望随心所欲。
看孟长卿一派潇洒做派,言谈随心所欲,她心中实则大为羡慕。
孟长卿如愿地看到了小娘子被说服的神色,又听她问:“那与南海珠有何关系?”
孟长卿故作深沉:“和氏之璧,夜光之珠,此诸侯之良宝也。夜光之珠横多是传言,我并未真见过,不可追。但南海之珠,我却是见过的,是可向往的奇珍之宝。”
奇珍之宝。
一席话入耳,蔡希珠听得嘴角高扬。
郎君字字珠玑,真像是在夸她一般,蔡希珠一颗小心怦怦乱跳,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扉。
孟长卿将她的羞赧看在眼里,扬了扬唇角,往前路看去。
却在抬眸时,蓦地看到了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
秋望园的墙角转角处,孟婶正揪着才从县城回来的孟二的耳朵,训他:“我让你莫再出门,你又去赌了是不是?我就该任他们砍光了你的手脚!也免得你日日去混账!”
孟二歪着身子喊冤:“哎哟我的娘啊,我没赌了!当真没了!我这是去县里给你和小妹买礼物了,你看啊!”
孟婶垂眼一看孟二所谓的礼物,就是最粗劣的绢花罢了,心知这儿子不过是拿这当借口去县城混账,气呼呼地扯着孟二的耳朵就往家拽。
“你唬鬼呢唬!你老娘这个年纪,还戴什么鬼花?”
“嘶——”
孟二吃痛扭起头,就这么一扭,冷不丁地看到了衣着贵气的几位郎君。
孟二叫道:“哎,娘,你看,我们村来贵人了!你看旁边那人腰间的玉,一、二、三、四……竟然有四串!”
孟婶闻声一看,看到与其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孟长卿,当即瞳孔一缩。
她想拉孟二走,却看到了孟长卿抬眸看来,便就停了拉扯。
沈烟寒行在一行人最前,远远便见孟家人在她的秋望园外拉拉扯扯,想起那日孟婶上门辱骂的遭遇,她对那二人眼露嫌恶。
她本不想搭理这对母子,却又见孟婶放开了孟二,一脸很是尊敬的态度,朝她的方向鞠了个躬。
沈烟寒倍觉莫名其妙,蹙眉时,听那孟婶称呼道:“四郎君有礼。”
孟长卿执扇,虚虚拱手回:“五婶娘有礼。”
孟二眼中的光立刻变明亮,咋咋呼呼道:“嗳,这是我们家亲戚不成?”
孟婶抬手一拍他的头,“还不招呼孟四哥。”
天上掉下个有钱亲戚,孟二喜不自胜,接话极快:“孟四哥!”
孟长卿看着转了十八道弯才拉了个亲戚名头,又常去他们府里打秋风的眼前人,眼中落起疏离色,唇角不见笑地勾了勾。
秦月淮冷眼看着孟二母子,回头再看一眼孟长卿,眉宇微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