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
郑士凛不可思议地僵住在原地。
先是“爱慕已久”,再是“情不自禁”,当下已至“始乱终弃”……
沈烟寒也没想到秦月淮会动手抓她,被人勒住领子,她下意识就是挣脱,同时急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拧着想跑,他便攥得愈紧,根本不给她远离他的机会,力量悬殊在此,沈烟寒扯了半天也没从秦月淮手中挣脱。
她察觉到秦月淮在她身后更近了她一步,声音几乎就在她头顶:“我陈述事实而已,我就是弱才遭你嫌弃。”
沈烟寒看不到身后,反手胡乱拉扯,也只拉到秦月淮宽大的袖子,后背挣出了汗,却始终逃离不了他的魔爪。
分明就是一铜墙铁壁,他竟还好意思说自己柔弱。
视线里有一只黑皂靴,沈烟寒想也没想,气急败坏地一脚狠狠踩了上去:“弱你个鬼!”
话出,沈烟寒才觉后悔,她否认的是“弱”,而不是“始乱终弃”,如此一来,旁人就是不想相信她对秦月淮做了什么都难。
果然,这话如一道厉剑,一下就刺进了郑士凛心中,他忽觉自己像一个情感的旁观者,眼睁睁见证跟前二人如何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秦月淮被沈烟寒一踩,疼痛使然,本能地往后缩了下脚,也就在往回缩时,他脑中忽有灵光一闪,便又有了新动作。
沈烟寒还沉浸在慌不择言的后悔情绪中,不料,下一刻,头顶就被人用下巴压了上来,秦月淮在她头顶做作地委屈:“好痛。”
旁观到这么一个拥抱场面,郑士凛自知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他攥了攥拳,转过身,仓皇逃走般不辞而别。
郑士凛一走,本就候在门口的伙计迅速替二人关上了门。
沈烟寒冷声道:“人都走了,你还装什么?放开我!”
无人打扰,秦月淮不退反进,伸手搂住沈烟寒的腰将她拥住,二人心背相贴,他将下巴移到她细弱的肩上,侧脸看近在咫尺的她的侧脸,眼中隐忍着情绪:“你在与谁相看?”
沈烟寒被他彻底桎梏住,也知他真实力气如何,卸了那股子硬要反着他来的劲儿,撇开脸往另一边,倔着声儿:“我说了与你无干。”
秦月淮步步紧逼:“你不是在药堂帮忙么?竟还能抽空与人相亲,可真有精力。”
他倒打一耙,还讽刺她,沈烟寒终于转过脸来,看着肩上的脑袋讽刺一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所以你以为我在与人相看?”
“难道不是?”
几乎是她问完,他就答:“不是。”
沈烟寒被这速度弄得一噎,一时都失了语,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月淮一只手伸到她眼皮子底下,对天发誓:“我若是有一句谎言,便天打雷劈。”
趁沈烟寒没反应,他又迅速解释:“我升职了,不日就要离开翰林学院,同僚们今日聚在此处是为了给我践行。李家那位娘子也是你到的前一刻才出现的,不是你所谓的在与我相看。”
话落,原本还因二人争执而喧闹的屋子便寂静无比,仿佛只听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说实话,他这样认认真真的解释,沈烟寒的心又不是铁铸的,难免有触动。
这时,她又听他说:“我是打算引荐你与他们认识的,可你说你还要相看人,哎……”
这一声叹,仿若叹在了她心间,沈烟寒心中一颤。
秦月淮接着问她:“你在我同僚跟前胡言乱语,是因吃味了?”
骄傲如她,又怎会承认自己一时想岔,小题大做地在一众人跟前自爆编造的隐私,丢了回人?
沈烟寒:“你少自作多情!”
秦月淮哪信她?无奈道:“宁愿撒谎与人相看,也不承认你误会了我么?”
被人猜透心思的感觉并不好,沈烟寒并不如他所愿。
她斜眼看他,说道:“我没撒谎,我本就打算招个上门女婿。”
她的表情显然不似撒谎。
秦月淮渐渐放开她人,直起了腰。
谢谢你们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