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孟长卿一时回不了神。
怎会如此?
她分明……她不是……
她……
他抬眸,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看蔡希珠。
蔡希珠呜咽一声:“呜……”
孟长卿深吸一口气,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半晌,他才笑开:“珠珠,你真是傻。”
冥冥之中,他初见她那日,折扇上提的“常往南海珠”似命中注定,她确实就是他向往已久的手中珠。
分明是他先起头,这会她一身破碎还被他骂傻,蔡希珠脾气一上来,回呛他:“就你聪明!你祖宗八百代都聪明!”
孟四郎再笑:“辱骂皇族可是杀头大罪。”
蔡希珠皱眉,扯着嗓子痛呼:“你你你个鬼东西,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孟四郎更是笑开,垂首,吻住小娘子的泪目,他毕竟是个中高手,深知如何让人转移注意力,如何让人将痛苦变为享受。
蔡希珠在他带领下,到底是很快神思不属。
*
同样一夜,有人怡荡,有人烦闷。
诚如秦月淮与孟长卿父子座谈时预料的那样,但凡给秦嬉一点权利,他便会对攻击秦家的人士睚眦必报。
那些史书上记载的每一处于秦家不利的话语,皆被这位秘书少监一一删除,不止如此,上书的那些当事人还被他事后找上,无一例外地给了教训。
不说那些遭殃的普通官员,心中究竟对秦家的这种豪横如何反感,就说那极为在乎颜面的高宗罢,如秦月淮所料那样,对此行为,内心就很是介意。
赵猷看着御案上秘书省编撰的当朝史册,狠狠嗤笑了几声。
刚端着补品前来的孟贤妃见他如此,轻声道:“官家这是怎的了?可是又遇烦心事了?”
赵猷抬眉,看着眼前这与孟长卿几分相似的美人,想起朝堂上被孟长卿真真假假的糊弄,磋磨人的心思一起,便将册子一合,意味深长道:“是有几分烦躁,你可有法子解闷?”
孟清珊心中微沉。
赵猷在外人跟前是个温和有礼的郎君,但在这后宫中,可是个人人表面敬畏、内心实则避之如虎的男人。
因被吓那件事他得了病后,越是没能力,他便越要证明自己,在王季那些猛药作用下,他可少不了磋磨人的阴私手段,姐妹们每每得他宠幸,无不都似被剐了一层皮。
内心再反感,孟清珊也知嫁入后宫便摆脱不了这个人,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整整一个孟氏,她口中温言细语:“郎君想如何解闷?”
孟清珊无疑是温柔体贴的,赵猷一向欢喜顺着他的人,抬脸朝御案:“试试?”
孟清珊看他动作,明白他暗示,顺着他点了点头,温柔道:“好。”
她将补品往旁一放,转身去收拾御案上的东西,手指刚抓住那本史册,赵猷便一把握住了她的膝弯。
凡事皆有得有失。
孟清珊头日被赵猷磋磨,翌日,她手中那本册子便被递出了大内。
孟长卿和秦月淮再度碰头,心照不宣地提了提唇。
孟长卿悠哉悠哉地摇着他的扇子:“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就知道他不会用这个册子。”
秦月淮淡笑:“这不过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