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勾住他脖颈,踮脚吻上去。气息交缠间,她看着司景行闭上双眼,右手慢慢将匕首推出,对准了他后心的位置。
他亲口告诉过她,他的命门,就在心脏。
苏漾被他环得更紧了一些,慢慢合上双眼,右手却猛然向下一扎——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半分情面未留,匕首完全没入他后心处。
司景行愕然抬眼,她看着他,右手攥住匕首柄部,猛地拔出——她动作连贯,一切本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她拔出匕首的那一刹那,书案上的赤霄剑出鞘,贯入她身体,整剑没入她的胸膛。
两人的鲜血喷涌而出,那幅只画了一半的红衣女子像就在他们二人身后的书案上,此时被血迹打湿,洇出一片深深浅浅的大红。
司景行向后退了两步,神木本就是克他而生,苏漾又是一击直接钉入了他的心脏。何况,他身上还留着玄雷阵的伤。
必死无疑。
他下意识回击那一剑,在刺入她胸膛时,终究还是避开了她的心脉要害。他只是就算要死,也要拉着她一起疼上一疼,在她身上留一道疤,最好是深可见骨,终生不愈。要让她一直疼着才好。
她疼一日,就一日忘不了他。
司景行看着她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咳出了一手的血沫,问她道:“为什么?”
苏漾死死攥着手中的匕首,似乎完全察觉不到胸口的剑伤。她用匕首指了指他腰间悬着的那只已经染上血的香囊,“我都听见了。”
司景行轻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还是为了他,是么?”
苏漾没吭声,将攥着匕首的那只手背到身后。
她的手颤得厉害,几乎要握不住。
司景行看向她,许是生命力流失得厉害,他神色竟是从未有过地脆弱。
原来就算他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她宁死也不会愿意留下来。
她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她那大师兄。
即便他已经是个死人。
在没有他的时候,她兴许可以屈就自己,可一旦知道了真相,就算是冒着再大的风险,她也会杀了自己,替他报仇。
司景行叹了一声,“最初你问我,他是不是我杀的,我没骗你。”
真要算起来,她那大师兄是求着他吞噬了他的神魂,而非是他刻意为之。
苏漾回望着他,轻声道:“结果不是一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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