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一步是否还在金色轨道上,妈妈。他在心里这样想。但我深感,如果我不这样做,不仅是荣光和理想,就连力量也会因此离我而去……我需要力量。
沃尔布加的笑容僵住,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嘴唇像两片砂纸摩擦。
“怎么了,雷尔……你在发抖?”
雷古勒斯没有立即回答,所以她立即收回了手。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发抖?!”
他回过神来,暗觉不妙。
下一秒,方才贴在他脸上的手,猛地掼倒了床头的托盘,杯子和药瓶落到地上,他进门前听见的响声再次回荡在卧室内。她做完这一切,手臂痉挛起来,整个人像一支在火焰上被炙烤的花束,蜷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妈妈,妈妈……你别害怕,是我,是我在这里……”
他抓住她在半空中游移不定的手,安抚着,不停地呼唤她,直到她从梦魇中逃脱,回到他的童年,回到她出嫁前的日子里。
一个平和的笑再次浮现在布莱克夫人脸上。她的脸上覆着一层细汗。
“……雷尔,对不起,妈妈不应该怀疑你,妈妈已经忘了那个废物……妈妈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有一个名字从未真正宣之于口,但话里话外,字里行间,西里斯无一不存在着。就好像失败的儿子,脱轨的儿子,才是那个日日夜夜困厄着沃尔布加的梦魇。
“妈妈只能相信你了……我只能相信你,布莱克家只能指望你了……”
……就好像她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身不由己,而是牵在两个孩子和家族荣辱身上。
他吩咐克利切进来,再次带走一地碎片,之后送来新的托盘。在愈发幽暗的天色下,他点着蜡烛,哄着沃尔布加服药,直到她吃了下去,彻底平静下来,眼神中的犹疑也慢慢消退,他才开口。
“妈妈,我要向你请示一件事。”
“很多事你可以自己做主。”其实她很高兴,雷尔还把她当成主人,事事请示。她不喜欢一个自己做主的儿子。
雷古勒斯再次语塞。他望向窗外,企图从炭色的云层中得到启迪,但伦敦是没有太阳的,伦敦只有能把世界吹成荒地的狂风和能把世界灌成沼泽的大雨。
沉默伴随着窗外的几瞬闪光,一同劈向沃尔布加。她再次惊慌失措,抓住他的手臂,要求他什么也不准隐瞒。
雷古勒斯握了握拳,手心一片汗——他轻声说道:
“我想要订婚……和坎贝尔家的女儿。”
在沃尔加布放大的瞳孔中,大雨倾盆而下,雷声滚滚而来。格里莫广场12号,在溽暑的夏日里飘摇不定。
……
雷古勒斯离开卧室前,为母亲扣紧了窗户。他的手臂青紫一片,黑魔标记下,有三道渗入血肉的抓痕。
长廊里漆黑一团,他身上寒气阵阵,却觉得这喘不过气的十七岁,终于触摸到一丝曙光。
他答谢了克利切的关心,简单地包扎了手臂。绷-->>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