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贤惠,就是温柔,只差没把贤妻的帽子直接给她戴上了。
晚嘉发笑,祝遇清环住她的肩,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耳垂:“不过有些话听听就好,人情世故里的夸奖和欣赏,多数时候是一种雕刻。还是警惕些,保持戒心。”
深更半夜,突然教起心理学来了。
晚嘉佯装认真:“本质是一种贴标签行为,听多了,我会慢慢接受和依赖这种雕刻,不自觉把言行往那上面靠,对吗?”不等祝遇清说话,又举一反三:“所以夸我贤惠,我以后连杯水都不能给你递,对不对?”
祝遇清看她,半晌问:“按这么理解,如果别人夸你坦诚,你以后是不是满嘴假话,什么都藏着掖着,不打算说?”
音无波澜,但目光透着一丝认真,晚嘉自觉说不过他:“那你呢?”
“什么?”
“你也有这样,被别人拿话雕刻的时候?”
祝遇清笑,慢条斯理问一句:“你终于想起来,要了解我了?”
他眉锋不动,视线轻飘飘挪过来:“证领过席也摆了,现在才对我这个人感兴趣,是不是晚了些?”
晚嘉直着眼看他片刻,这口吻,有点分不清真还是假,玩笑还是……幽怨?
她屈起腿,身体往外歪了歪:“那也不一定,如果察觉不对……我还是能跑的。”
说完就想落地,被拽着腿拉回来,祝遇清笑了笑:“你跑一个试试?”
虽然在笑,但嗓音沉着,一字一顿,多少有些凉飕飕的。
晚嘉不想再跟他打嘴仗,使劲收了下腿,手机又咚咚响起来。
那群里都是真名,新动静来自是一个叫赵仁的,这位接连发好多实拍的风景图,把话头给挑开了。
赵仁……晚嘉回想婚礼那天,对这位好像没什么印象。
祝遇清看了眼,介绍说:“发小,一起长大的。上次说没能赶回国的,就是他。”
“哦。”晚嘉点点头,把手机递回去,心里却存留一点微妙的观感。
既然发小,感情应该挺不错,但刚才突然冒出来,确实有点像对刚才那个话题不大耐烦,或者说,不怎么屑于参与。
仿佛洞见她在想什么,祝遇清开口:“不用理他,这是个豁嘴的,说话做事从来不经大脑。”顿了顿,又添补一句:“所以至今没有毕业。”
晚嘉想了想:“跟你们一样,他也在德国留的学?”
祝遇清点头:“本来在美,他脑子发昏,非要也转过去。”
怪不得。晚嘉恍然大悟,德国学期短,但毕业要难上不少。
口舌之争过了,房子里安静下来,窗外明月直窥,在地面泻满月光。
晚嘉捧着祝遇清的脸看了看,手指摸他眼下浅浅的青印:“干嘛赶这么晚的航班?明天回来也可以,在那边好好睡一觉。”
“明早还要赶回去。”
晚嘉呆了下:“那还回来?”
“来见你一面,不可以么?”祝遇清垂眼,跟她鼻碰着鼻,嗓音黏稠:“真不想我?”
晚嘉鼻头作痒,向右躲了躲:“想的……”
祝遇清含笑看她:“那,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