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程接近四个钟,落地后,祝遇清先是到公司忙了半天,听了个地皮流拍的报告,晚上才到酒店休息。
进浴室前,他把白天拍的一张风景照发到朋友圈。
小半个钟后,人穿着浴袍出来,顺手拿过手机,再点进微信。
才发的那条动态,祝遇清在点赞行列中,找到了今天刚加的那位头像。
头像是她本人,两臂举着只浑黑的猫,正往一颗桂花树上靠。
实拍图,放大了找找,右下角看见几个小字:丝翁宋。
给点赞不过维护客情罢了,祝遇清心知肚明,却也不妨碍嘴角徐徐提起。
他逛进对方朋友圈。
微信是两用号,除了工作外还夹杂了几条生活片段。
这是拉近距离的方式之一,毕竟讯息太集中的朋友圈,看起来像缺乏亲和力的机器人。
近半年的动态,祝遇清划到底,没看见过他那位表弟的身影。
得聘效率很高,出差回来没几天,有新人选已经进入面试,筛到最后,两个进了终面。
祝遇清仔细看了和简历一起发来的推荐报告,细而不杂,很有条理,只是重点不够突出。但对于一个从业不久的猎头来说,已经算很不错了。
再历练历练,业务知识沉淀几年,优秀指日可待。
天气转冷,祝老爷子身体好些,到了寿月。
按讲究,八十前的寿不能大办,礼俗从简,所以只比平常家宴热闹些。
一大家里有新添丁的,抱着去老爷子跟前讨个喜。
生的是个小小子,雪胖雪胖的,谁见了都爱逗两下。
孩子最后被女长辈们轮流抱着,逗逗笑笑,再打趣蒋玉芝:“你抱孙应该也快了。”
“真有意思,那俩人都不住一块,打哪儿抱孙去?”祝如曼不过脑地笑出声,被邹芸狠狠瞪一眼。
她摸摸鼻子,转身一头撞到个人,抹眼见是祝遇清,两只眼立起来:“哥你站人后面怎么悄没声的?魂儿差点叫你吓没了!”
“延毕的事怎么样了?”祝遇清睨着她。
祝如曼眼皮一耷:“没,没怎么样,不就是……再修一年……”她怂低声,说两个字往上瞟一眼,被威压吓得打了个冷噤时,余光瞥见个人:“表嫂!!”
见了救命稻草似的,祝如曼一下窜出去,步子太快砸得人往后都退了半步。
毛毛躁躁,祝遇清冷脸欲斥,祝如曼已经勾着晚嘉的肩,故作热情地寒暄起来,一面说,一面心虚地偷眼看他。
祝遇清调回视线,走开了。
下到负层,一群人在打桌球,有问潘逢启怎么还没到的,有人吹着烟就调侃开了:“这会儿还早,不定在哪个温柔乡没起床呢。”
“也是够心大的,姓宋那姑娘都来了,他还不小心着点。”
“那有什么,说不定人家也不在乎,反正她得蒋姑妈喜欢,指定能嫁逢启就是了。”
一群男人打着台球,肆无忌惮地嚼舌根,说潘逢启是‘红粉穿身过,姑娘心中留’。
转头见祝遇清到了,招呼他:“来来来,一块玩两局啊,等你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