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口干舌燥,正想转过去找杯水喝,四周忽然就安静下来了。我以为是排练有什么问题秦子贺喊了暂停,也没放心上,直到周嘉禾猛地站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
我拿着水杯抬头看他,“怎么了?”
周嘉禾看着我后面,低头又退了几步。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看向门口,我正好背对大门,一时疑惑,缓缓转过头去。
敞开的大门口,光从门外透进来,门口站立的人影身前笼罩着阴影,看不清表情。
但看那形状,是李彧没错。
在一片寂静中,李彧大步走向我,近了我才看见他直勾勾的眼神,微抿的嘴唇。因为生病,脸色还有些苍白,额角冒着汗珠。
我惊讶地站起来迎向他,“你不是还在低烧,怎么就来了?”
李彧站在我跟前,瞳孔底面漆黑一片,
“你的大郎来吃药了。”
我,“…………”
为了避免李彧人设崩塌,我好说歹说将他推到门外。我领着他走到走廊另一头的空教室外,确保四下无人了才摸着他的脸说,
“烧糊涂了?”
李彧抓着我的手,垂头盯着我,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老攻卧病在床,你却在和爱慕你的男人谈笑风生。”
本来挺正常的一件事,李彧讲出来我都觉得自己渣。
“周嘉禾早就不喜欢我了,我们现在就是普通的朋友,聊的也是正常话题。”
李彧不听不听,“我好痛苦,不但身体受到了折磨,心灵也遭到了摧残。”
要不是李彧还生着病,我早就给他一雷锤了。
“你今天吃药了吗?”
我本意是想关心李彧,但话一出口就充满讥诮。
李彧果然沉默了。
我连忙力挽狂澜,抱着他的腰蹭他,“吃了药好得快,病好了就能亲亲了!”
李彧呼吸一滞,搂着我的腰心跳怦怦,“快,陪我去输液!”
……我早该知道他是个说风就是雨的男子。
李彧坚持要输液,我看他确实难受,还发着低烧,就陪着他一起去校医院。这个时间段感冒的人不少,休息区坐了四五个病人,李彧吊了点滴坐在休息椅上,我坐到他另一边握着他的手。
李彧的体温一向偏高,我现在握着他的手,却感觉到凉意。我摩挲着他的指节,手下的指节骨骼分明……李彧瘦了。“怎么了,宝贝?”李彧靠过来一点,“感觉你要哭了呢?”
我垂下眼,“怎么瘦这么多了,我都才发现。”
李彧轻轻笑了一声,“瘦了吗?我都没觉得,你天天看着我,还能发现我瘦了,观察这么细致啊。”
我知道李彧是察觉到我的自责,他又在安慰我了。
他这样我反而更难受。
李彧说,“你是不是心疼我啦?”
我就“哼”了一声。
李彧说,“乖啊,不难受,老攻还是你的大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