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我道为何席间没见你,原是在此处。”
荀彧上前一步,便最先看见他脸上清浅的酡红。陈群朝着几人行了礼,轻声答道:“席间太吵,所以与嘉弟另寻了个清静地。”
戏志才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郭嘉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嘉弟,你带的酒呢?”
郭嘉闪烁其词,倒是没好意思说是被陈群暂时没收了,直说是暂时让府里的婢女拿着保管,待回去后拿走。陈群没有戳穿,转头与荀彧叔侄聊了起来。
“公达,许久不见。”
荀攸露出几分笑意,与他寒暄几句。“今日家宴上未有机会亲自向寔公问好,还请阿正待会儿替我问好。”
陈群答应了,又听荀彧关怀状问了他一句可是和郭嘉饮酒了。
陈群点头说是。“我记得你不爱饮酒,若是实在不想,便推了去”,荀彧低声叮嘱道。
“不过是举杯之劳,又何苦扫了他的兴。倒是我今日失礼,未有尽心招待你们。”他一双眼睛看着二人,真诚与歉意自然流露。
荀攸对他的感官又是好了许多。
忽听见陈群又询问说道:“文若与公达可是要归去了?”
荀彧正有此意,从厅堂出来本就是要找他道个别的,如此倒是心有灵犀陈群也是来找他道别。荀彧点头称是,又与陈群说了好些话,包括今日因为场面太过热闹,恭贺了陈忠新婚大喜日后必然上门再道喜。
“夜里黑暗,阿正莫要远送。”荀彧制止住陈群要跟上的动作,也是处于体贴。
陈群便站在这树下目送他们叔侄远去。
郭嘉与戏志才说了一会儿话,待荀彧荀攸有了离去之意才过来说了道别的话,此时也与陈群井肩站着远远眺望。
戏志才脸上还有笑意没有散去,又转头看向陈群:“阿正,我与嘉弟有约,今夜他去我家留宿,正好解了上次的约定。”
陈群只道这天已经完全黑了,便是坐马车归去也要耗好长一段时间,心里还想要留好友到自己家中留宿,听到此话还有些错愕。
一转头看见郭嘉脸上与戏志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笑容,心里便已经了然。
“想来志才与嘉弟井不是为了解留宿之约,而是为了解那酒约吧。”
好友之中郭嘉嗜酒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戏志才与他志趣相投,果真是有着共同的嗜好才能做到的吧。
那戏志才还有些赧然,他性子沉稳而且家中已经有了妻室,确实是不如郭嘉那般随心所欲。后者狡黠一笑,对着陈群说道:“阿正,难得你一眼便看出了我跟志才。不如我们三人夜会,把酒高歌?”
亏他说得出来,总之陈群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手上起了一层疙瘩。他不失礼貌地笑了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郭嘉的邀约,转头看向戏志才,温声说道:“嘉弟年纪尚小,劳烦志才照顾了。”
如此一来,倒是好像已经将郭嘉当作了自家兄弟,全心爱护。戏志才了然一笑,三人又是说了好一会儿才告别。
临了郭嘉还不忘记找婢女阿碧拿回自己的酒坛子,这才与戏志才肩井肩坐上了在门外停留许久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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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许县往颍阴的官道上只有一辆马车形只影单,木轮在泥地上咕噜滚动,看上去有些摇摇晃晃。
坐在车里的人尚且还神志清醒地谈话。
郭嘉一撩袖袍,露出看起来偏细瘦的手腕,他松软了骨头歪歪斜斜地靠着车壁,一双眼睛还面带笑意地瞧着戏志才。
眼里瞧着眼前人,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别处。
戏志才见他魂不守舍,不禁笑了问他:“嘉弟莫不是被今日的婚宴勾了魂去了?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郭嘉自然知道戏志才夸大了他的反应说的,故意怪他道:“嘉方才想了件好事,但是被志才这么一说倒是全忘了。”
戏志才笑盈盈地看了他半晌,直接把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郭嘉问他笑什么又看着什么。戏志才得到对方的疑惑,这才说道:“嘉弟莫不是这般年纪就开始想那风花雪月之事了?”
说罢他自己都笑了,但见后者眉目温和却也不管他如何打趣,只是忽然拉开车幕看着外面的夜景愣神。
眼前黑蒙蒙一片,便是有再美的奇观也看不见了。
郭嘉托腮作一副深沉的模样,低低叹息道:“嘉自然是不羡今夜友人得见凤披霞冠娇娇女”
志才哦了一声,问他羡慕什么他也不答,只是将染着笑意的脸别着面向漆黑的郊花野草。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存稿之后便洗洗睡了,不想今早起来还是一字没见,打开存稿箱一看,原来是存错时间了。真尴尬hhh
一万字为难我了,四舍五入也就差不多了,多谢小天使们一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