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芷澜早已累瘫,控诉地瞪了顾邵屿一眼,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花坛前。
顾邵屿知道,女孩一般都讲究体面,本以为她会立刻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谁料她坐着竟没动,小腿一盘,百无聊赖地玩起了地上的石子,与公主们的假模假样截然不同。
他觉得有趣,朝她走了过去,“刚刚不是还精神抖擞地骂着坏人,现在怎么蔫了?”
闻言,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手里的小石子也被她丢了过来,砸在了他脚边,小眼神格外生动,“坏人。”
顾邵屿弯了弯唇,也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道:“你应该骂坏狗,是它在追你,又不是我在追,我顶多没有救苦救难。”
小谢芷澜哼了一声,“见死不救罪加一等。”
顾邵屿身体后仰,随手揪了一朵花瓣,放在嘴里嚼了嚼,“观音菩萨才会见死不救,小爷我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不知不觉,两人坐了近一刻钟,小谢芷澜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她想娘亲了,想回坤宁宫找她,可她好累,不想走路,也不认识路。
过了一会儿,她才可怜兮兮看向他,“哥哥你可以把我送回坤宁宫吗?”
顾邵屿嗤之以鼻,“我看着像是会做好事的人?”
“等你一走,就剩我自己了,我怕一个人待久了遇见坏人。”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见装可怜不成,又开始威胁,“要不是哥哥的坏小狗,害我不能走路,我早离开了,哥哥要负责!”
小丫头双眸明亮,鬼灵精怪的模样,怪讨喜的,顾邵屿与皇宫的皇子公主一向玩不到一起,一时无聊,也没再拒绝,“送你也不是不行,这个归我了。”
说完,小手一伸揪走了她头上的小麒麟发簪,旁的女孩都戴蝴蝶呀,朱钗呀,他还是头一次瞧见以上古麒麟做发簪的,一时觉得有趣。
小谢芷澜撅嘴,她有很多好看的簪子,倒也没觉得不舍,只仰着下巴吩咐,“我脚疼,你要背我才行!”
在她跟前蹲下时,他还啧了两声,“小鬼,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被小爷背了,长大可是要嫁给小爷的。”
她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爬到了他背上。
顾邵屿回神时,不由挑眉,所以他这是小时候一时嘴贱,长大了才不得已要娶她?
谢芷澜已经松开了捂着他的手,按上了机关,转身时,脸上的神情已尽数收敛起来,像是带了一层面具,“王爷不是乱闯女子的闺房,就是乱翻人窗户,夫子平日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他无端觉得碍眼,忽地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脸,“小孩子家家的,作甚板着一张死人脸?小时候不还好好的?”
谢芷澜没留意他说了什么,见他胆敢捏她,心中一怒,使劲拍开了他的手,“王爷请自重。”
“啪”得一声,竟是结结实实打到了他的手。
他也不在意,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略微站直了身体,“这才对,生气本就该表现出来。”
这话一出,谢芷澜呼吸不由一窒,原本压下去的愤怒又冒了头,“前面的……你都听见了对不对?”
她说得艰难,虽讨厌父亲的所作所为,却从未想过他会如此不堪。更没料到,会让旁人瞧见这一幕,不等他开口,她便抬起了头,清冷的目光朝他扫了过去,“你若胆敢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
她一语双关,还暗指了机关,若让客人知晓,包厢里另有玄机,只怕没人敢来听雨阁。
顾邵屿唇角微扬,随即饶有兴趣地追问道:“来,说说看,都是些什么手段?剥皮抽筋?还是剁了喂狗?”
谢芷澜:……
她怕不是遇见了什么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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