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有办法否认,即便我现在不完全是制造出丧尸混乱的那个人,但我必须承担相当大的责任。”
“这次宿舍楼的丧尸,大概率就是这次事故的衍生品,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但毫无疑问,我要对很多事情负责,为那些受伤的人、实验楼所有的死者,以及很有可能被波及到的更远的人,如果学校还要封锁,那么上面几层的丧尸也是我需要负责的”
他和赎罪一样,在桑秋面前承认了自己要负责的东西。
但太多了。
多到他说了一箩筐,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逐渐被越来越大范围的“责任”束缚,声音越发颤抖,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负责。
那该怎么做?
李廷玉觉得喉头隐隐作痛。
他其实仍然是一个高中生,一个拥有痛苦岁月,励志向前追逐,但并没有完整阅历的未成年人。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太多人造成伤害,就算那份伤害属于未来,自己也不得不负责时,越发觉得自己回到痛苦岁月,但却成为了背对着啤酒瓶的父亲。
也许他说得对,李廷玉想。
当年砸向“母亲”的拳头,变成了今日他的罪责,而他
面对自己责任的时候(),又是被幼时的自己砸百次啤酒瓶?[((),躺死在病床上,也无法赎罪的负担。
喉头的疼痛越发剧烈,他开始说不出完整的话:“我”
于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轻飘飘的,像是羽毛一样,却重重砸在李廷玉的心理防御底线上。
他的眼前迅速因为这声叹息模糊起来。
然而他头上一重,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温热的。
“你的想法没错,负责肯定是要负责的,”桑秋说,“你需要把这些歉意传达给那些还能听到的人,这些确实是你的责任,虽然我不完全认为你应该负全责,但如果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一定要去做点什么。”
燕川柏看到桑秋把手放在李廷玉的头上,表情无奈又温和。
在这个时候,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但似乎又有一种特殊的兄弟感,让他们像能够相互扶持的亲兄弟一般,让桑秋一瞬间作为李廷玉的长辈,安慰濒临崩溃的少年。
“我也有错,”桑秋垂眸说,“虽然是不完整的故事,但我知道,我可能在你的故事里也扮演了不太好的催化剂一样的责任,我很抱歉我当初因为雪执的事情,好像对这些过于疏忽和颓丧,也许这是我为你担当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前辈的原因。”
他居然开始反省自己了,以分散李廷玉近乎崩溃的自责和检讨。
明明自己其实也对丧尸感到畏惧,并且非常艰辛地经历了丧尸堆。
燕川柏围观着,不动声色地吞咽口水,以掩饰自己的震撼,对桑秋责任心的震撼。
他非常不认同桑秋的自责,觉得这太过于温柔。
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行为过于温和,过于耀眼,以至于不完全正确,却仍然很温暖。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调整直播视角,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捂住半张脸:“真要命”
他就是会被这种光芒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