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员外哈哈笑了起来,“我也要多谢你啊。”
送完了礼的唐员外,没有再在傅家村久留。
他起身告辞,“一善还在病中,我心里实在是惦记得很,就不多留了。等他病好我再带他前来道谢。”然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文钰你将来若是遇到了难处,可一定要来找我,在柳州境内,我唐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不必远送了,告辞,告辞。”
唐员外说不用送,但事实上不可能不送。
傅文钰当即走在最前面,跟傅文成等人一起亲自送出门去,看着唐员外和张掌柜登上了来时的马车,至于张二则去了另一辆。临走前,张二还悄悄地跟傅文钰说,他的那本话本已经开始刻印了,等印好后再拿来给他过目。
傅文钰顿时一喜,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还是挺快的。
送走唐员外后,几人又回到了屋内。
此时因为只有傅家村的人在,所以气氛放松了很多。刚刚在唐员外面前紧张到不敢开口,只在最开始寒暄了两句家常的傅大石最先发话。
“文钰,快给我看看。”
“唐员外真的给了你五十亩地吗?”他紧张地问道:“你有没有瞧见那地契里写着的是水田还是旱地,是良田还是薄田?”
“那块地是在哪儿的?离村里近吗?”
“一共是五十三亩。”
傅文钰把那张地契拿了出来,刚才接过之后他就发现了,唐员外说是五十亩,但实际上这张地契却不止五十亩,而是有整整五十三亩。而且除了十余亩是中等的田地之外,其余的都是上好的良田,这在地契上是注明了的。
“竟有五十三亩!”
傅大石的双手颤抖起来,接过地契仔细打量。
而此时,傅青石则没忍住道:“五十三亩算什么,刚刚那唐员外可是拿出了一百亩呢,文钰你怎么没收下?”
傅文钰淡定回答:“一百亩太多了。”
“一百亩怎么会多呢!”傅青石酸溜溜地道,“陈地主家里也只有两百亩地,除了他之外我们村最多地的要数文成家,但他家也只有一百多亩。”
“一百亩地,整整一百亩地啊……”
傅青石絮絮叨叨,竟是痴了一般,“一百亩地一年能收多少粮食,那些粮食又能卖多少钱啊,发财了,发财了。”
这时候,傅文成突然道:“文钰做得对。”
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他又仔细解释,“今天唐员外显然是带了两张地契的,他先给一百亩的那一张,在感激文钰的同时,何尝不是也在考验文钰?如果文钰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他便用一百亩地买断他对唐家的恩情。”
“任谁都说不出不是来。”
“但文钰坚决不收,并且说自己做的事配不上那样重的厚礼,于是他才又拿出了五十三亩的这一张。并且临走的时候,还让文钰以后遇到难事,就去找他帮忙。后面这个才是要紧的,不是几亩地能衡量的事。”
傅文成转头看向傅文钰,郑重地提醒道:“文钰,你可能不知道,唐家在柳州可不是寻常的大户人家。他们家自曾祖时起便乐善好施,与许多人结下善缘。听说我们柳州出去的某些官员也受过他们家的恩惠。”
“与他们家交好,对你是有好处的。”
邹童生也点头,“不错,我在城里读书的时候,也听人说过唐家。”
“他们家有一座藏书楼,得了唐家眼缘的学子可以进去看书。所以他们家的名声在读书人里很好。”他说这话的时候,感慨地望着傅文钰,显然是想到傅文钰得了唐员外的这句承诺,以后就不一样了。
傅文钰拱手,“多谢文成哥和邹兄提点。”
他刚刚只想着太贵重了自己不能收,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不过从对方后来又掏出那张五十三亩的地契来看,的确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