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看向此人,见他跃跃欲试地似乎要来拉自己,便避开旁边去,只向着清尊行了个礼,道:“见过师父。”
那人却仍旧拽住了秀行的袖子,笑道:“丫头,我是你师父的好友,你叫萧秀行么?这名字我也喜欢的很,以后不必大改。”
秀行大为讶异,使劲一甩袖子,道:“你放尊重些,什么大改小改?我师父先如今在此,你胡说什么?”
那人闻听,也不恼,只是转过身望向清尊,双手作揖,道:“好友,我千年也不曾收到好徒儿了,你这徒儿却很合我的眼缘,不如就让给我罢?”
秀行瞪圆了眼,恨不得拿桃木剑敲他两下,看他生得眉清目秀,笑吟吟地倒是不讨厌,怎地说话总如此颠三倒四,毫无分寸。
秀行正要说几句,却听清尊道:“你不是有了三
个徒儿了么?”
那人笑道:“那也是千年前的事儿了,现在事过境迁,…我实在喜爱这个丫头,更胜她们任何一个,让给我罢让给我罢…”
秀行忍不住,便叫道:“喂!你究竟是何人,张口喜欢闭口喜欢,也要问问我喜不喜欢你!且我又不是物件,说什么让不让的,你再胡搅蛮缠,我对你不客气!”
此人一听,越发快活,哈哈大笑道:“瞧她这脾气,直来直往,天不怕地不怕地,真是深合我意,越瞧越是让人喜爱。”
秀行咬牙道:“你还说!”看他双目发光盯着自己,很是烦恼,正要再狠骂几声,却听清尊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明玦帝君,你先前所见过的蓬莱道三位仙子,都是他座下徒弟。”
秀行一听这个,瞠目结舌,简直不肯置信,这位帝君,不过是个昂藏青年之态,虽有几分器宇轩昂,但言谈举止,有失轻浮,她一见便印象很是不好,怎
么也想不到他竟是蓬莱岛三仙子的师父!
秀行看看明玦帝君,又看清尊:“师父…这…”
清尊却道:“还不行礼?”
秀行没奈何,勉为其难地,垂了眸子,懒懒淡淡地朝上行了个礼,含糊道:“见过帝君,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帝君宽恕则个。”
清尊见她如此惫懒,不由地便想到初次见面,她在九渺正殿,当着恁么多人的面儿,喊他“狮虎”之时,那份暗自狡黠…一时惘然。
“不打紧不打紧,”明玦帝君笑眯眯地,倒是个极好脾气的。
秀行望着他那双明晃晃打量自己的眸子,心里颇为烦乱,便道:“师父,我去收拾一番,你中午想吃什么?”
清尊道:“不拘,随意便是了。”
明玦帝君一听,眼中的光几乎窜了几丈出来,忙道:“记得给我也备一份。”
清尊同秀行一并瞥他,清尊道:“方才不是说,
你要去天庭赴宴么?”
明玦帝君面不改色道:“好友,你记错了,我说的是明日…”
秀行望着这个一脸欲吃白饭之人,很是不屑。然而清尊不赶人,她自也不好开口,便轻轻哼了声,拎着剑转身去了,将出角门之时,还听明玦帝君笑嘻嘻地低声道:“你可看到她方才的神色,好生有趣…”
九渺的规矩,是不得留宿山下之人,但这规矩对后山却并不适用,因清尊来往之人,非仙则圣,又有些“德高望重”的妖仙之类,难以言说。但纵然如此,后山留宿的人也极少,只因众人又知道,清尊素爱清静,不喜有人叨扰。
然而明玦帝君,却一连在后山住了两日,他的脸皮果真厚的紧,跟清尊同桌吃,只差同床睡,得闲便盯着秀行,围着她转来转去,碎碎念地胡说不停。
起初得知他是蓬莱岛三仙子的师父之时,秀行惊诧之余,心底还生出几分敬重,然而同明玦帝君相处两日,却自觉怎么也敬重不起来了,只恨不得一脚将
他踢得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如此到第二日黄昏,清尊将秀行叫了去,秀行见屋内不见明玦帝君,只以为他自回去了,心里才高兴了几分。便问道:“师父,你叫我来有何事?”
清尊道:“明玦很是喜欢你,有意要收你为徒儿,你意下如何?”
秀行呆住,道:“师父这么问是何意?我是九渺的辅神者,是师父的徒儿…”
清尊道:“倘若是我开口许你另拜明师,也无不可,你放心,秋水君那边,我会交代。”
秀行呆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徒儿,不愿意另拜他人为师。”
清尊道:“你大概不知明玦的来头,他的人虽有些不羁…但他是天帝第三子,修为不在我之下,又是正统尊贵出身,在天庭内,人人敬仰,个个尊重,他千年也不曾收徒弟了,如今对你另眼相看,是你的福分,你若是跟了他,也正合你的门派出身,你不是曾嫌我是妖么?他是正道极纯的仙根…你拜了他,从此
不坠轮回,必也会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