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虽然不想承认,但迎棠知道臭猫跟过来只是因为他是个臭牛皮糖,非要粘着她。而她来酆都,是因为追着宣蝶的气息,想要搞死宣蝶。
那么,宣蝶又是因为什么被送来酆都呢。
难道是因为青渺飞升前,是昆仑宗人,昆仑知道青渺在酆都?
总不能是诱惑她来,从而达到捉拿臭猫的目的吧。
迎棠轻笑,觉得荒唐。
她立在归海府前,竟有些犹疑。
她真的很讨厌和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打交道。
小人难处。
那些仙人们,打不过你还不服,偏要阴谋阳谋,搞上九曲十八弯,处处设下阴狠陷阱,叫你如履薄冰,动弹不得。
更有甚者,如青渺,前以星河城,后以整个冥界、酆都为添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虽说绝对的实力面前,谋略都是屁,但“绝对”二字太过苛刻,得绝对到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你,方能任凭小人蹦跶。
迎棠不想中这些二百五的招,但她又打心底里看不起青渺。
迎棠决定先观察一下地形。
她飞身而上,越过归海府高高的围墙,几个运气掠至内院的海棠树上。她悄悄坐到树枝上,紧盯着归海公子的窗户,用神识探过去,并未发现任何青渺仙子的气息。
叮铃铃!
一颗圆润的琉璃铃铛咕噜噜滚到她的脚下。
迎棠朝它轻轻一吹,灵力卷着那铃铛又滚回去,撞到木头轮子。
她的视线向上,忽而怔住。
晚风溽热,柿色的夕阳穿过葳蕤的海棠花枝,静静洒在一袭浅云素衣上。那人捞起长袖,洁白的指尖轻轻捡起地上的铃铛。
他腕间的疤痕,比阳光还刺迎棠的眼。
她跳下海棠树,靠近他。
脚踝上的琉璃铃铛叮铃铃的,发出异响。那里面是允平的尸骨,竟破天荒的有了反应,每一声响都敲进她的心里。
那人玉冠如脂,白皙的皮肤下,一双琥珀样的眸子静静望着她。他的眸色很淡,淡到仿若与阳光融为一体。
他熟稔地转动轮椅面向她,风一吹便能掀起他的广袖,露出瘦削的,满是伤疤的手腕。
那些伤痕,每一条,都是迎棠见过的。
少年略显惊愕地看着她,病白的面颊染上一层惊艳的、羞涩的粉:“姑娘……是走错了么?”
他的声音比允平细,但叫她姑娘的样子,与记忆中全然吻合。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清润。
迎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微微偏头,往他眼边看。
鬓发前,一颗小痣赫然坠着。
她心头轰一声炸了。
“允……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