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先在东宫休息休息。
东宫过分寂寥。
偌大的宫殿,本应琉璃翠瓦,灯火通明,却只配了一床一桌,几个壶,连根蜡烛也没有。其余的装饰品,还是夏裴回来了以后她的神识给弄的。
想想也是,他用不到蜡烛。
迎棠随手扯一条丝幔垫着,把一根糖葫芦放桌上,自己咬着另一根,边吃边从书架上拿起一本落满灰的书册。
里面竟都是些识物认世的书,上面还有娟秀的簪花小楷批文,应该是先皇后准备的。
每天挑一个小故事,读给夏裴回听。
迎棠心里难受起来。
待了一个时辰,迎棠体内的灵力开始暗搓搓涌动。
糖葫芦顿时不香了,她搁在桌上,转头爬上那张冰冷的、不算舒适的床,运起灵力来。
不知是不是天罚的后遗症,这次的灵力暴动比以往来的都要早。
明明距离月隐还有两三天,竟先疼了起来。
迎棠强行忍住,往东宫抛下好几个结界。
坐了约莫一炷香,迎棠的经脉忽然撕裂开来。
仿佛有密密麻麻的细针刺入全身,再往下狠狠划拉,剖出她的灵力。
迎棠一想到自己分明杀了温凉,却还要受这种罪,心里翻来覆去骂了苍天百来回。
似乎是苍天不服,暗中给她小鞋穿,疼得她气血上涌,猛地吐出一口赤红。
好疼!
迎棠忍了几息,再忍不了,痛呼出声。
宫里虽乱,但少有这样凄惨的叫声,连绵不停。
有宫女听到,不敢靠近东宫,纷纷围在外围观望。
更有甚者听不下去,想过来看看,却被结界挡住。
夏裴回这床不算大,迎棠滚了几圈就掉下去。
血顺着她的四肢流出来,铺了一地。
灵府里的灵力每一缕都穿过她的经脉,把她穿成了筛子。
重组又被穿透,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像是死了好多遍。
每一个毛孔,每一次呼吸都在痛。
她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喘不过气。
疼……
太疼了……
夏允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甚至还有空在心里笑自己,以前一个人也挺过来了,怎么多了个人陪后,再一个人就这么难熬。
分明上一次也是她一个人扛过来的。
两行血泪从她血红的眼睛里流出来,洇湿冰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