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袖被重新放到床边，但却怎么也不肯放开手，她抬起脑袋，抽噎着:“我……我爹，师父他……都怪我，都怪我！”
宇文煜将被褥扯过围在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
秦显赟他那时迫不得已，救不了他，而林思鹤不同，救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秦怀袖想起来了，但心中又多了个担子，不知是好是坏。
好一会儿，秦怀袖才止住了哭泣，她也知道，林思鹤不止一次想过死，早在十三年前柳娉茹死了以后，他就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心思了，可让她觉得难受的是，林思鹤像爹一样死在她面前，还都是因为她，她无法不自责。
“宇文煜。”秦怀袖看着好像多年都不曾见过的宇文煜，声音沙哑，“师父呢？”
“放心吧，我已经都处理好了。”宇文煜温柔擦去秦怀袖脸上的残泪。
秦怀袖垂下头，依旧难忍心痛，脖子的伤口也在疼痛着，她恨自己不中用，不过流了点血睡了两月，一醒来居然把什么都忘了。
“啪”的一声，秦怀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什么？”宇文煜一惊，一手扯着她的手一手抬起她有些红肿的脸颊，又气又心疼。
而秦怀袖恨不得再捅自己一刀，从始至终，她都太无能了，无能到连她自己都厌烦自己。
“宇文煜，我就是个废物。”她凄凉一笑，眉眼间尽是颓然，“我为什么还活着……”
宇文煜只觉心都被她这几句话给揪住了:“你说什么胡话？”
若说废物，他何尝不是个废物，秦显赟和林思鹤的死他也有责，为夺回皇位，百密一疏让秦怀袖落入宇文郯手中，害她自刎差点丢了性命。
秦怀袖齿咬咬唇，头抵在宇文煜的肩上，合上眼默默的伤心着。
待烛火快要燃尽了，宇文煜才缓缓说道:“怀袖，跟我回去吧。”
“回去？”秦怀袖还有些走神，她才想起来，此时的宇文煜已经不是晋亲王了，而是当今皇上，他此刻是真正的权利滔天。
可是，她却还是那个人人口中都说晦气的女仵作，跟宇文煜回去入宫，那里可容得下她？
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的起她这样低贱的皇室吗？
“我……”秦怀袖久久都没有回答，从前她是王妃，人人只道宇文煜倒霉，摊上这么个正室。
但此刻宇文煜已是九五之尊，与她在一起必定惹些非议，秦怀袖不愿他才夺回来的位置又要摇摇欲坠。
宇文煜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有些不乐意了:“你勿需担心其他，若我连你都护不住，我这皇帝可不就是个草包了。”
第三十五章留下还是离开
秦怀袖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顾虑，她不想宇文煜被人耻笑，况且林思鹤才去，她怎么能立刻就跟着他京城。
思来想去，秦怀袖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等师父头七……过了，咱们再走成吗？”
宇文煜见她没有拒绝要回去，自然是答应了。
烛火燃尽了，秦怀袖被宇文煜揽在怀内躺着，许是有些些许安全感，她困意袭来，枕着宇文煜的手臂睡着了。
黑夜中，宇文煜轻轻抚了一下秦怀袖额前的碎发，眉头不觉一蹙。
秦怀袖心中的顾虑他岂会不知，只是她总想着不想让他被耻笑，一味的逃避，他们迟早还会重蹈覆辙。
若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第二次，那他宇文煜才真的是个废物。
“怀袖，不要再离开我。”他俯身靠在秦怀袖的肩窝处，吸吮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次日。
卯时刚过，宇文煜便带着秦怀袖去了城外林思鹤的新墓。
“柳娉茹的墓在临安，等过了头七，我会送他回家，所以就先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