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医院餐厅着火的事,闹得动静不小。圈里人都在好奇这场火怎么烧起来的,梁家这种豪门最为注意安全问题,餐厅里灭火系统完善,每天都要派专业人员检查有没有火灾隐患,外人更是想进都进不来,保险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起火极其令人匪夷所思。
当晚,梁氏总经理办公室。
梁老爷子神情严峻,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
空气中充斥着低压窒息的氛围,似乎只有这里的天是阴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姜助理站在办公室中央,面无表情的他略微紧张。
“梁董,经过调查起火原因是小厨房一位厨师炒菜时放白醋,不知道谁把白醋换成了酒精,酒精引燃了煤气灶,又蔓延到煤气罐。爆炸的是一个小体积煤气罐,好在里面煤气不多,人员逃散及时没有人员死亡,受伤最严重的一位烧伤面积不大,已经脱离危险,但小厨房连同房盖墙壁烧光了,损失我已经报给财务了。”
梁老爷子没吭声,吹吹茶水上的浮叶。
“火灾前监控中没发现外来人员,火灾后餐厅门被反锁,那里的监控储存卡被拔走了看不到是谁。”
姜助理汇报完内容,闭上了嘴。他是梁瑾的助理,很少与梁老爷子打交道。老爷子平常是个慈祥的人,而今晚的他姿态威严,从他身上不时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梁老爷子目光悠悠瞄向空荡无人的办公位,眉头一皱:“梁瑾去哪了?”
“我也不清楚梁总在哪里,”姜助理不卑不亢,“梁总认为是家里人所为,已经锁定了几个怀疑目标,我们这边加紧在查,一定会尽快给您个说法。”
“哼,他还知道是家里人所为啊,我还以为他天天把心思放在谈恋爱上,不管公司了呢。”
梁老爷子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姜助理紧跟在他身后送上一程。
出门前,梁老爷子背着手,点明道:“既然没出大事,差不多查查就得了,都是家里人没必要把事情做太绝,这份大家业内斗常有的事,他年纪轻做事要收敛着来。”
姜助理点头:“我会传达给梁总的。”
深夜,浓浓墨色覆盖一望无际的天空。
入京市必经的路口上,路旁停着一辆黑车。
梁瑾坐在驾驶位上,修长的手指夹烟探出窗外,夜色将他笼罩在黯淡的光线中,他吸一口烟,火光短暂在他眸中亮起,白雾徐徐掩住他清俊的脸庞。火光暗下,梁瑾重隐于黑夜,一切朦胧不清。
不远处交警照常查看往来车辆,梁瑾视线落在开窗递交证件的每一个人身上,夹烟的指尖无意识地轻颤。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办法完全冷静下来,以为出事的人是李温水那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停滞的痛楚现在依旧清晰无比。
梁瑾深吸一口烟缓解心悸,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
助理的声音传出:“刚才联系上送李温水出市的出租司机了,他说李温水到了平县车站就下车了,也不知道李温水去哪儿。”
梁瑾视线紧盯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与李温水相似的身影。李温水离开的匆忙,手机遗落在餐厅,身份证、银行卡都在家中,他想要回京市取证件只能坐出租车,必经路只有这一条。
“梁总,李温水家附近店附近都有人盯着,平县我也派人过去找了,关卡那里也有我们的人,这么晚了您就别亲自盯了。”
“我留在这,你去查一查临安附近的县城,找找楚惟在哪儿。”
假如李温水今晚不回来,那他只能投奔楚惟。
路过的车辆灯光匆匆掠过,斑驳的光影映在梁瑾身上,他眼底猩红一片。
李温水的逃跑让从小到大对一切得心应手的公子哥第一次尝到了深深的挫败滋味。
“您让我查梁旭行父子,梁旭行这段时间没有离开过西北,他父亲暂时看不出来和俞子濯有关系,俞子濯被放走时医院被人为断过电,监控没有录到那段时间的画面。刚刚俞子抓到了,还有董事长嘱咐您这件事上对家里人留点余地。”
通话结束,梁瑾叼着烟,双眸无比压抑。
他每看到一个身影像李温水的人,都令他紧张地绷直身体,眼中刚一燃起希冀的光芒,然而每一个人都不是李温水,眼神又化为沉寂。
凌晨两点,临安市下的春县平和且静谧。
李温水中途换了好几辆车,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居民区。他身上被水淋湿的衣服只干了一半,一半湿漉漉贴在肌肤上,凉风一吹瑟瑟发抖。
他停在一处院落前敲响了门,很久后有人走到门后,向外探去,警惕的问:“谁?”
“是我。”李温水抱着手臂发抖。
对方一愣,大门迅速打开,楚惟不可置信地看着门灯下的李温水,一把将他抱住:“温水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楚惟很快发现不对,热乎乎的手摸着李温水冰凉的身体:“你浑身怎么湿漉漉的,你的脸好红,你是不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