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打给李群,对方刚一接通,他怒气冲冲问:“为什么要去店里找温晴,你又想干什么?”
“一上来就这种语气,我是她爸不是她仇人!我能干什么?我就是问问,你外公那套房子现在谁住呢?前几天我过去看到有人守着。”
外公离世李群都没过问过,房子之前被抵债了几年他也不知道,现在上来就问房子,李温水预感不妙:“你又打上房子的主意了?”
“什么叫打主意啊,这次我是真为了你们,我有个朋友想买个平房养猪,买谁的不是买?不如把你外公的房子卖了,那房子又老又破的,你便宜点卖给他,钱也够你在京市生活很多年了,我还送了个人情,有什么不好的?”
“你闭嘴!怎么吴冬雅养不了你了?还想从我外公的房子捞油水,你脸皮厚的真是叹为观止!”
“你这小崽子……”
李温水挂断电话,气得心脏怦怦乱跳,他是不会卖掉外公的房子的。
旧街区房价不贵,即使卖了也换不来京市一套商品房,况且那是外公留下的唯一东西,那是他的家。
一个小时后,外面渐渐安静,李温水从帐篷出来,其他人回到帐篷中去了。快要熄灭的篝火旁梁瑾坐在那里为额头上药,火光摇曳,斑驳的光影照在他沉静的脸上,身上仿佛笼罩一层灰蒙蒙的落寞。
梁瑾听到声响转过头,额间白皙的肌肤上有一道小拇指长触目惊心的划痕,皮肉用黑线缝起,与俊美的面庞格格不入。
李温水一时没有移开视线,没想到梁瑾伤口这么严重,还缝了针。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玻璃杯不会造成划痕,那天李温水砸的凑巧是一个杯口边缘损坏棱角锋利的被子。水杯棱角划破梁瑾额头肌肤,皮肉绽开血流不止,缝了六针。
“你去哪儿?”梁瑾将药棉贴在伤口处,起身朝李温水走来。
“不去哪,别跟着我。”
这个时间天气正好,没有白天那么晒,他被李群气得胸口堵着气,想走走散散心。
草原很大,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敢离营地太远,怕碰到危险。
走着走着,他停在湖泊前,明月落在水中,湖面而是泛起涟漪。湖泊边缘并不冷清,有其他不认识的游客坐在附近聊天。
李温水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来,屁股还没坐热,腰上突然多出一双手臂将他从石头上抱了起来,他双脚离地身体没有了支撑点。
李温水吓了一跳,急忙去抓梁瑾手臂稳住自己:“你干什么?”
梁瑾将他抱到距离湖边远一点的位置,缓缓放李温水下来:“湖边有蛇,数量很多,你没看到那里有个牌子写着日落禁止到湖边吗?我有个朋友就是晚上到湖边被蛇咬死的。”
事关生死的恐吓对李温水很有效果,他推开梁瑾整理褶皱的衣服:“那你不会说吗?总上手干什么?”
梁瑾眼眸弯弯,没回答。
李温水:“……”
梁瑾现在的脸皮厚度,差不多能赶上李群了。
“那些人呢?不提醒一下吗?”李温水指了指湖边拍照的人。
“几个人就站在警示牌边又不是没看见,为什么要管?”梁瑾伸手抚平李温水吹乱的头发,为李温水的善良动容,“之前管理员已经劝了三次了,良言难劝该死鬼。”
李温水不说话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万一有像他一样没看到警示牌的人呢?
突然湖边一个人叫道:“有蛇!有蛇!”
附近的人就像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跑,梁瑾的手悄悄搭在李温水肩上:“我没骗你吧?”
“算了。”李温水转身往回走,刚走没两步感觉有什么东西,冰凉凉滑过他的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