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妹妹初来乍到,难免处事不妥,让我与妹妹说些姐妹间的贴己话吧。”陆飞鸢柔声说着,让陆夫人改变了主意。
陆夫人离开前最后很狠地剜了一眼陆奴姣,然后冷哼离去,旁边的娘娘也退下后,闺房里只剩下陆姣姣和陆飞鸢二人。
陆飞鸢动作温柔的扶起陆姣姣,美眸含水,轻声说道:"妹妹身子骨可好些?母亲只是性子急躁,但心里还是疼妹妹的。”
陆姣姣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却在想陆飞鸢之前说的话。
之前陆夫人一副要活生生把她打死的样子,偏偏陆飞鸟一说出"永宁侯世子"的名字来,陆夫人就改了口风。
这永宁侯世子竟这般可怕,只是一个名字,都叫陆夫人心惊。
“你我是亲姐妹,虽然久不见面,但我一瞧见妹妹心里就欢喜,妹妹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好了。"
听到陆飞离这么说,陆蚊姣澄亮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激动的光,她捏着手帕问:"姐、姐姐,我娘亲身子可好些了?她身有旧疾,每到夏日便喘不过气来,时常晕倒,我恼念她,今日只是想去找找我娘,不知怎的就逛出了府门,还晕倒在了门外。”
陆飞驾文静秀气的脸上闪过几丝担忧:“赵姨娘的病极拖累人的,娘亲已经为她请了大夫了,但日前还昏睡着,实在不宜见人,妹妹且等等,过两日待姨娘身子好些了,定让妹妹见见姨娘。"
陆姣姣感激涕零,险些哭出声来,陆飞鸢几次安慰,明里暗里提了两次百花宴,然后赠给陆姣一瓶雪花膏,甚至还亲自为陆姣姣净面、涂上。
"妹妹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陆飞离临走前,还叮
嘱着:"妹妹明日定要做出大家闺秀的样子来,才能叫赵姨娘安心。”
陆姣姣连连称是,送陆飞端走了、她独自一人回了房后,才觉出身后阵阵凉意,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娘,也就是赵焕宣,陆飞鸟口中的赵姨娘————根本没有什么旧疾,都是她拿来忽悠陆飞鸟的。陆飞鸢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让她心中越发确定,今天跑了的那个就是她娘。
他们一直不让她见她娘,只有一个可能。
她娘在来了陆府之后,就知道陆府的打算,定是不同意陆府的做法,随即被陆府关了起来,后来又找机会跑了。
她娘没跑之前,不会帮着陆府人说话,陆府不敢让她们母女相见,她娘跑了之后,陆府找不到人来给陆姣姣看,所以只能再三推辞。
陆姣奴提着裙摆脚步轻轻的走到窗口向外探,就踹见门外看守她的人从两个小丫鬟换成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
这是防备她再跑。
陆姣姣垂着眼眸重新坐回床榻上,心中越想越愤恨。
陆家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塞给永宁侯世子,以此来保住陆飞鸢了。
偏生她一个弱女子,逃也逃不出去,就算是逃出去,也告官无门——她现在还算是陆家人,之前她来陆家的时候,陆家人直接拿了她们的户籍,将她们定成了陆家人,这就成了陆家的家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告到哪里都没用。
陆姣姣紧咬着唇,粉拳重重的捶打了下床铺,竟然硬生生被逼出来一丝狠劲儿来。既然陆家人非要把她当弃子用,拿她的命去换陆飞鸟,那就别怪她回头反咬一口了!
永宁侯世子是吧?
明儿我非得把陆家的天捅给你看!
陆飞窍从后宅小院里走出来时,身后还跟着两个贴身丫鬟,其中一个丫鬟低声说:“姑娘,这泥腿子满嘴胡话,您可干万别受她蒙蔽,谁能找人找出府里去?咱们可有门房。”
“我知道。”陆飞驾脸上还带着温润笑意,她轻轻扶了扶步摇,粉嫩唇瓣吐出来的话却满是淡漠:“她也知道我定是骗她的,但那又如何?她逃不出我陆府,注定要为我做挡箭牌,若她聪明,日后陆府还能予她庇佑,若她非要折腾,那便去永宁侯世子府里随意折腾吧,到时候永宁侯世子府里的人自有法子惩治她,左右永宁侯世子要的是与右
相联姻,去的是那个女子,永宁侯世子不会在意的。”
一个没有娘家支撑的女子,日后到底是何下场,那就不得而知了。两位丫鬟随即低下头:“姑娘英明。”
”你们二人回去之后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陆姣姣面前露了风声,叫陆奴姣升起了逃脱的心思。”陆飞鸢拢了拢水袖,语气轻柔:“打杀了去,药哑了卖进窑子里。”
“是。”
次日晨时,天方大亮,陆姣姣就被几个嬷嬷揪起来梳洗打扮。
她从没走过这么多道繁杂的工序,从头到脚全都被修缮一遍,每一根叠发都被细心打理,陆姣被打扮好了后往铜镜前面一站,都有些不认得她自己了。
她穿上了一套火红色的襦裙,头戴了一串金色步摇,浑身艳丽,裙摆行走间如同层叠的牡丹坠落,好一朵人间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