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烤完剩余的全部食材,走回桌子拿了一罐可乐。
“现在你什么都会做了。”席宇拎起啤酒罐跟她碰了下,灯光下,他的脸颊泛红,他喝的有些多,“以前你可是煮个粥都能炸厨房。”
“一个人生活,总要学生活技能。”焦棠拆开可乐很轻地抿了下,她的大脑还有些晕,蚊子围着她盘旋,她是真招蚊子,一晚上别人都没事,她被咬了一身的包。
“那也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席宇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了,喝了一大口啤酒,转移了话题,“还记得十年前的今天吗?”
谁会不记得?
焦棠放下可乐,拿起自己的吉他。她这吉他今天一整天都在齐礼的手里,她背了个吉他来没秀一次。
焦棠知道齐礼被经纪人叫走了,就在路边的商务车里,她没有抬头看。难道那十年是真的?只有真的,经纪人才会那么紧张。如今齐礼顶级流量,拥有无数女友粉,感情方面是大事。
怎么可能啊?他喜欢谁十年?
她十六岁认识齐礼,可她和齐礼真正在一起是十八岁的事,还是一次酒后乱性,他被迫负起责任。而之前,是她锲而不舍地追在齐礼身后,齐礼喜欢的是那种明艳大美人,跟他一样美的人。
“记得啊。”焦棠没有取吉他拨片,她垂着眼弹着吉他,弹着不知名小调,“第二天,我们就去参加了《青年摇滚》。”
月亮爬上了树梢,天空变成了灰蓝色。
那四个小孩回房子里用麦克风唱卡拉ok去了,隐隐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没想到这么快,一晃十年。不过还好,我们都在这条路上,还没有走散。”席宇有很多话想说,可在镜头前,能说的很少,“要不要合作一首歌?”
“唱什么?”
席宇看着焦棠沉静的侧脸,残忍开口,“一个夏天。”
吉他声停了。
片刻后,焦棠弹起了当年《新歌手》的主题曲,“这个能唱吗?有版权吗?”
《一个夏天》有版权,作词作曲是齐礼,原唱焦棠。他们拥有完整的版权,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可焦棠不唱。
席宇若有所思拿吉他和焦棠唱起了《新歌手》的主题曲,唱到尾声时,齐礼拎着一瓶蓝色驱蚊水进了院子。他先是姿态潇洒地往自己身上狂放地喷了一遍,又喷席宇,在驱蚊水的清凉气味中,抬手扔给了焦棠。
十年是假的吧,肯定是假的。
焦棠把吉他放到一边往自己身上喷驱蚊水,席宇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哥,你回来了,还要不要吃东西?我去给你们俩做炒面。”
“你还能站起来吗?少喝点吧,对嗓子不好。”齐礼把他按了回去,“有的是时间聚,不差这一天,回头下了节目我们再喝。”
这是场面话,席宇跟齐礼已经快两年没有坐一起吃饭了。他找齐礼给自己卖票,齐礼会来,但演完就走,连饭都没吃
过。
齐礼很忙,找齐礼得先找他的经纪人。
他们有了各自的生活,早就不是十年前的他们了。那时候他们自由肆意,以为世界是自己的。
席宇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他嗷嗷地哭,哭的声嘶力竭。
焦棠握着驱蚊水静静看着他,齐礼垂了下稠密漆黑的睫毛,端起桌子上凉掉的水喝了一口,抬手拍了拍席宇的肩。
这场聚会因为席宇的哭而结束,席宇是真喝多了,一边哭一边讲他这么多年有多不容易。
齐礼扛着他上楼,焦棠在后面背着他们的吉他。跟曾经一样,齐礼和席宇走在前面,焦棠跟在他们身后。
进屋子的时候那四个小孩问他们要不要玩游戏,他们在客厅里打牌。
“不了,你们玩吧。”焦棠看齐礼脸色不好看,怕他开口怼人,先一步开口把吉他放到了客厅,快步顺着楼梯走到二楼去开门。
席宇的房间在二楼,他打呼噜声太大,齐礼睡眠浅,睡一层会吵到齐礼,
他把一切都考虑到了,客气周全。
齐礼把席宇放到了床上,焦棠去洗手间洗湿毛巾。石龙头哗哗响着,她熟稔地打湿毛巾又拧干。齐站在不大的房间里,不轻不重地踢了席宇一脚。
喝到烂醉如泥也是一种幸福。
齐礼接走了焦棠拿出来的湿毛巾,粗鲁地给席宇擦了一把,取了个垃圾桶掀开盖放到床头,“走吧,这里有节目组的人,他的助理也在外面,不会出事。”
焦棠点点头,跟在后面出门,看到了席宇的助理等在楼梯口。
机器在拍摄,他们不方便出镜。席宇如今的咖位,他身边也是一堆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