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礼坐在废墟上弹琴,没有开灯,他特意把灯关了。
焦棠从没有听过的悦耳曲调响在黑暗里,随后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微沉沙哑地唱,“断墙下的诗人唱着听不懂的歌,风吹着音符飘在无人路过的长街……”
那一刻,焦棠感觉到灵魂在颤动。她被定在原地,被齐礼的才华冲击。
惊艳。
耳朵仿佛被温柔的风亲吻着,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齐礼有一把绝佳的嗓子,焦棠第一次听他唱歌时就知道他的声音有多会勾动人心。
这首歌把他嗓音的独特性放大到了极致,配合他的唱腔,那是能触碰灵魂的声音,从他的嗓子深处发出来,缓慢地穿过夏天的风,狠狠撞到了焦棠的心脏深处。
她心跳的很快,耳朵滚烫火热,慌乱地悸动。
他清澈的嗓音被压的沙哑,很有故事感。连音质一般的电子琴,都变得有质感起来。
焦棠屏住了呼吸,她不敢喘气,怕打扰了他唱歌。
副歌部分,忽然张狂起来。
“我会死在今夜,我会死在明天,我会死在没有人的荒野……”
尸骨被秃鹫叼去分食,散落在草原的白骨,望着天逆着雨,等待着神明的眷顾。
我生在荒芜,能不能等到一场救赎。
这世界上真的有救赎吗?有人能把你拉出地狱吗?
焦棠不知道,也许有吧。
那天,他骑着单车飞进院子那一刻,焦棠不信神佛,却觉得神明现身了。
此刻,她的神明坐在废墟里,重建着光明。
他的曲子不同于任何音乐风格,这首歌有着浓烈齐礼色彩,独属于他的风格。高音带着抽烟后的沙哑撕裂感,那声音撕开黑暗,冲向天际。
刹那,世界光芒万丈。
焦棠这个时候还不太懂性吸引力,她只觉得这声音勾的她心里发痒,嗓子发干。他写的歌,他在黑暗里盲弹。
他唱完了,焦棠还陷在震撼中。
夏天的风炽热,紧紧包裹着她,借着一点天光,她看着坐在废墟里的齐礼。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高大的身形轮廓,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好像有了光芒,他是炽热的。
漫长的寂静,静到落针可闻。
焦棠觉得开口可能会打扰他,但是不说话,她心里难受,她感觉到焦灼。
“你写的歌吗?”焦棠声音很轻,轻的有点气音了,“词曲都是吗?”
“怎么样?”齐礼恢复了那股散漫的劲儿,漫不经心地说,“不好听——”
“好听,很好听。”焦棠从地上站起来,觉得心脏都在疼,太震撼了,她想不到除了震撼以外的词,“礼哥,你这首歌能拿金曲奖那种好听!”
齐礼往后一仰彻底坐到了废墟,在黑暗里仰着头一顶腮帮,无声地翘起唇角,傲慢的下颌扬到了高处,声音平静散漫,“夸张了。”
“没夸张。”焦棠打开灯(),蹲到齐礼面前?(),目光灼灼看他,“你这首要是用吉他弹出来可能会更惊艳,跟市面上那些垃圾口水歌一点都不一样。你真的很……天才!绝对的天才。”
焦棠忽然意识到两个人距离太近了,齐礼坐在地上,敞着长腿踩着一块破吉他,歪着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