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梅茜问。
斯蒂芬妮得说这听起来不像问句。梅茜用的是逗点。
逗点。为什么用逗点。用逗点在这时候什么意思？几个意思？斯蒂芬妮想掐死自己的面部神经，突如其来沉浸式体验了少女的焦虑。
“不用紧张。”梅茜抖了抖眉毛。面无表情可硬生生有那么点白眼和嘲弄的意味。“你自己选个地点，我陪你去。”
斯蒂芬妮盯着手机再盯着梅茜。心里只有一行字：惨了，玩脱。
“冷静。”梅茜说，“要对方你看不上眼，我们可以掉头走人。要对方是个哥谭土产，我就以武服人。我会保护你。”
斯蒂芬妮扑上去，搂着梅茜又蹭又亲。“我就爱你。”她快乐地说，“那我不告诉他有人陪我。”
杰森眼睁睁看迪克帮提姆预约了个会。就在刚刚。
“成了。”迪克说，放下手机，转头对杰森眨眼，“这一定会很有趣。”
杰森斜靠在墙柱上，双臂抱胸，昂着下颔斜睨沙发上的迪克。用全身上下每个细胞来表达他的不以为然。
“是啊，有趣。只要你别把我扯进去。”杰森翻白眼，“一直知道你可以有点疯，这也不会成为你干过的最愚蠢的事。所以不，我不奉陪。”
迪克立刻把脸拗成最惹人怜爱的模样，扑向杰森揽着对方，开始舌灿莲花。
“噢别这样杰伊。你要去帮提宝约会。”
“去你妈的去。何不亲自上阵？这项任务没有谁比黄金男孩更适合。”
“哦，别装作你冷血无情，我知道你担心提姆。”
“……我没有担心替代品。到底是我留给你们无数错误的印象，或者你们对我怀抱太多扭曲的理解？我告诉你这事只是因为你会担心。好吗。不是我担心，是你。你。我不关心德雷克是不是初恋是不是被骗。完全不。”
“行吧，那我换个说法。上次录像的事、你不正在找机会跟提姆算账，瞧呢，你的机会来了，去吧杰森，去吸引布朗的注意力，去破坏他们的感情。”
杰森当时就被空气呛着了。瞪着迪克，不敢置信。
“哇。听听。刚才那些还算是人话？你还算是个人？太恶毒了，格雷森。是谁在我们大名鼎鼎的黄金男孩、他阳光灿烂的心灵里，烙印下占地广阔的阴影？会是蝙蝠侠，或者布鲁斯．韦恩？”
“都不是，是阿卡姆里数不尽的神经病。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变得扭曲一些才好生存下去。很快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的，我亲爱的小杰鸟。很快。”
杰森瞪着迪克，一时无语。这鬼话连篇竟然有些道理。
“总之我把日期时间地点发你手机里了。”迪克说，笑容天真无邪又单纯，“记得赴约，宝贝儿。不管怎么说你卖像极佳，布朗要不吃你的美人计那一定是她审美有毛病。去吧，复仇天使。我保证不会让提姆知道整件事情。”
杰森翻了个特别大的白眼，临走前用手肘推了把迪克权且表态。他让自己看上去既无情又冷酷，背影潇洒、宛如蝙蝠侠飘荡在夜空中的披风。
那天夜里，杰森反反复覆查看迪克发给他的那封短信。至少十七次。而且做了两个跟猎魔人有关的恶梦。
…………
就问一句：是不是斯蒂芬妮．布朗跟梅茜．卡伦的关系还挺好？
这天早晨醒来，梅茜．卡伦对哥谭的治安堕落程度深感愤怒。
斯蒂芬妮醒得比她早，捧着一杯热可可路过床尾。看见她的脸色，就停下脚步。
“我以为昨晚那也才两瓶伏特加。”斯蒂芬妮歪着脑袋问，打量她的眼神隐含狐疑和担忧。“不至于吧。也没听说过吸血鬼会感冒什么的。”
“不是那回事。”
梅茜吸气，试图驱散噩梦带来的晕眩感。她掀开被单下床去洗漱，听见老熟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上，从电梯口来，不疾不徐。
“我会嫉妒以后和你结婚的男人。我说真的。”斯蒂芬妮仍坐在床上，盯着梅茜的背影，啧啧咋舌。
“瞧瞧这曼妙的身段和迷人的臀部──别瞪我，我就实话实说。到底有谁能一大清早醒来就完美得能上t台。没有人。除了吸血鬼。这就是为什么我相信你是。尽管你能晒太阳、能吃东西、对举杯啜饮新鲜人类血液半点不感兴趣。你就是那种，应该穿着贴身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起床的女人，然后拍电影，用这份美貌征服地球。”
“我不想征服地球。”梅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眉。
“那是重点吗？亲爱的，重点在于我正在夸你。再直的直女看到你现在的模样都会转弯。这才是重点。一切的重点。”
“哼嗯。”梅茜用鼻因回答。她吐掉牙膏沫，瞥了眼镜子里、斯蒂芬妮的倒影，说：“等下敲门那是爱德华。你要不想见到他就别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