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抿唇露出一个很清浅的笑:“好。”
钟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云泽乌黑的头发:“现在你是不是感到很惶恐很不安?”
云泽心口蓦然有些酸楚。
确实如此。不是每个人都能突然适应陌生的环境,在安乐侯府的两个月对云泽产生很多阴影,但是在钟行身边短暂时间,云泽却能够感受到温暖。
他知道钟行是对自己好的。
或许这就是来自长辈朋友的关怀和喜爱。
云泽即便年龄尚小,但他的心性并没有过于幼稚,一些必要的掩饰和伪装他能够做到。云泽对钟行道:“只是一点点不安,可能离开家里的缘故。”
“要不要去安乐侯府看一看?这座府邸现在是你的。”
“我的?”云泽并不清楚现在的时间线,“里面的人呢?”
“他们都搬走了。”
“既然没有人了,便没有再看的必要。”云泽对安乐侯府并没有任何留恋,他道,“我们回去吧。”
钟行猜想云泽所留恋的那个家并不是安乐侯府。
那会是什么呢?
钟行点了点头:“好,回家。”
云泽道:“这位许先生是你的大臣吗?”
“他曾经是我的谋士,为我出谋划策,规避过许多风险。平时我做错一些事情,或者打算做一些错误的事情,他会阻拦我。”钟行把云泽送上马车,“现在许先生年龄大了,无法在我身前办事,这个人变成了你。”
“我?”云泽其实并不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能做到吗?”
“再过三年,或许可以做到。”钟行道,“我会请最好的师父教你读书理政。”
云泽刚睁开眼睛的记时候觉得钟行有些冷厉,眼下却觉得钟行是一个性情温和的长辈,能有这样的一个人作为朋友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可以给我买那个灌汤包吗?”云泽肚子又饿了,他现在正在长身体,一天想吃好些东西,“我想吃。”
他现在这样的情态,让钟行想起了七年前初见云泽的时候,当时云泽便是这样贪吃贪玩。
“好,我下去给你买。”
······
钟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云泽还未苏醒。
因为身在寥州,外面冰天雪地,房间里即便温暖也没有让人觉得暖和,唯一暖和的地方就只有床上,云泽卷着被子睡得正香,雪白的面孔上甚至睡出了些许红晕。
这些天钟行完全没有别的事情去做,他不用早起向寥王请安,几个兄长恐怕都在侍妾的怀里呼呼大睡,没有人会在意钟行。
所以钟行有充足的时间陪着云泽一起赖床。
他轻轻捏了捏云泽的鼻尖,云泽皱了皱鼻子,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半张脸。钟行依旧不愿意放过他,尽管云泽说他自己二十五岁,钟行完全没有把云泽当成比自己年长的存在。
他又捏了捏云泽的耳垂。
云泽这次真的生气了,他往钟行的怀里埋去:“你不是要上朝的吗?我不上朝,不要欺负我。”
钟行脸色一沉。
他知道云泽有一些过往,从前云泽可能和其他人这样睡过,也会同其他人这样撒娇。只要想起这样的场景,钟行便恨不得将染指过云泽的人碎尸万段。
他手上却没有停,伸手去搔云泽的下巴。
云泽还以为自己在明都。
这几年和钟行在一起的时候,由于钟行睡眠很少,云泽睡眠很多,钟行清醒的时候总喜欢对云泽做各种各样的坏事,有时候甚至给云泽下一些药物让云泽梦里主动缠着他不放。
云泽把钟行的手臂扒拉进怀里,片刻后他觉得不对劲,匆匆推开了钟行的手,抬头对上了一双阴鸷的双眼。
钟行冷笑:“看到是我,心里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