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从他们手中接过钟行:“我来照顾他便好,你们打一盆热水过来,先下去吧。”
“是。”
寥州冬天的夜晚十分漫长,而且这里要比明都寒冷十倍,钟行的衣物十分冰冷,云泽扶住了钟行的肩膀。
一边搀扶,云泽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钟行果真从小就长得很高,现在才十五岁,身高却超过了云泽。
钟行醉眼朦胧,他俊美白皙的面孔上染着些许薄红,整个人就像颀长漂亮的玉雕一般,墨发整齐的用银冠束起,一幅世家公子的迷人仪表。
钟行现在确实很年轻——再过十年、十五年,大多数人不会在意他的外表,而是臣服在钟行的权势之下。因为他的手段冷酷,即便貌若潘郎也会被人称做活阎王,无数人会觉得钟行凶神恶煞。
只是眼下——眼下钟行最出众的只有仪表,云泽与钟行相处这么多年,见过各种情绪的钟行,唯独没有见过彻底酒醉的钟行。
记“喝口茶解酒。”云泽将他放在榻上,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你饮酒太多,年少饮酒伤身。”
钟行饶有兴致的看着云泽,一手握住云泽的手腕:“你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
“真的是。”云泽道,“喝茶。”
“我不喝。”钟行似笑非笑,“除非你喊我一声哥哥。”
让二十五岁的云泽喊十五岁的钟行哥哥?
云泽觉得钟行是在痴人说梦。
“别想。”云泽强行送到了钟行唇边,“我不会叫的。”
钟行桎梏住了云泽的手腕:“你不叫,我不会松开。”
云泽眼皮子跳了跳。
他算是被钟行拿捏住了,无论是三十六岁的钟行还是十五岁的钟行,都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以了。”
钟行一饮而尽,接着俯身压下了云泽,一手去抓云泽的衣服。
云泽赶紧抬手挡在了自己的脸上,不让钟行亲到自己的嘴唇。
虽然这个时候的钟行容貌确实动人,云泽完全不敢有这种想法。
钟行现在太小了······云泽是个成年人,绝对不可能干出引诱年少的钟行这种事情的。云泽挣扎了一下:“钟行,你松开我,我们现在不能做这种事情。”
“现在不能做,那什么时候能做?”钟行半是清醒半是醉的对云泽道,“等我酒醒之后吗?”
“不是。”云泽耐心的对钟行解释,“再过十五年,你现在还小。”
钟行:“······”
钟行道:“你知不知道和我同岁的弟弟现在当爹了?”
云泽有些为难。
倘若钟行想当爹,云泽肯定不能满足他的,不仅现在不能满足,再过十五年也不能满足。
云泽道:“那我喊你一声父亲?”
钟行咬牙切齿的放开了云泽:“我不当你父亲。”
云泽也没有那么想让钟行给自己当父亲。钟行平日里真的是占有欲非常强的一个人,做钟行的伴侣已经受到很多限制,常常被钟行威胁说只准看他一个男人,倘若当钟行的儿子——那还不如早早去投胎算了。
钟行醉得不轻,放开云泽后便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睡觉了。
云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下人们将热水送来了,云泽拧了一张帕子轻轻给钟行擦拭脸颊和脖颈,慢慢给钟行脱去了外衣。
十多年来钟行的身边并没有这么关心他的人,他身边都是一些粗人,生母孟氏对钟行漠不关心,今年钟行打仗回来了,孟氏并没有过来看望钟行一眼,前两天钟行去看了孟氏一次,孟氏并未问钟行在战场上有没有受伤,她唯一说的便是“我儿在战场上应该勇猛一些,不要退缩,千万别给你父王丢脸”。
或许钟行就是死了,整个寥王府内也无人会关心问候。
钟行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保持一丝理智,哪怕是喝醉了也时时保持警惕性,不会成为烂醉如泥的人。他能够感受到云泽柔软的指腹擦拭自己的面孔记,云泽的手指上也有很好闻很清新的气息,这种味道并不腻,恰恰好是他最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