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太-祖开国以来几百年前出了不少大事,可没有一次杀这么多人的。即便他们有罪,将功折罪就行了,或者只杀为首的犯罪官员。我真是看错了他,他虽有谋略,以后上位肯定是个暴君。”
王希赫看向了云泽:“表弟,你怎么看?”
云泽摇了摇头:“暂时不想讨论此事。”
云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便在这里待了三四年,学了四书五经,肚子里稍微装了一点点墨水,但他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正确的评价寥王钟行这个人。
晚上云泽睡不着觉。
山间夜晚有些寒冷,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披了衣物出来了。
月华如水,云泽曾经在城市里看不到很美的星空,来了契朝以后常常可以看到很澄澈的天和很明亮的月。
今晚月亮便很大。
云泽装了一壶泉水泡了冷茶,捧着茶盏在月下坐着。
王希赫夜里醒来没有看见云泽,他也披了衣服出来:“你怎么不去睡觉?”
云泽揉了揉眉心:“可能下午睡久了,晚上并不能入睡。”
王希赫把云泽手中茶水拿走:“那就别喝茶了。你在想白天的事情?罗新他们两人不知道你和寥州一些官员交好,所以一时失言将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王希赫、罗新这些家族里的男子大多都要当官,所以他们对株连之事感到胆寒。
保不齐哪天就株连到了他们的头上。
这一路过来,云泽亦看到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拖儿带女,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儿女与其他人的儿女互相交换杀了吃肉。
如果钟行不用一些手段去震慑,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发生。
玮州的战乱不就是这样引起的吗?
因为根上坏了,所以处处都会溃烂,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云泽道:“表兄,摄政王确实残忍,但他必须这样做,如果这些人没有带来灾祸,他不会杀害。先帝与当今皇帝一味纵容才是错误的。”
王希赫挑了挑眉。
“今天是赈灾的银子被贪,明天就有可能是军费被贪,”云泽拿了一根木枝在地上画了地图,“玮州还在战乱,军费上面不可能没有人不动心。另外,昌郡郡守这次隐瞒的是天灾,万一他隐瞒的是人祸呢?昌郡距离明都那么近,倘若有人造反,地方上没有官员如实禀报,明都将不保。他在杀鸡儆猴,警告其他办事的官员。”
王希赫不晓得该说什么,他淡淡的道:“你说的是有道理。表弟,你能看清朝堂局势,为什么看不清——”
云泽抬眸:“什么?”
“没什么。”王希赫道,“我们回去休息吧。”
云泽点了点头道:“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王家如果想被他高看一眼,可以举荐一些贤才给他,摄政王虽残暴,这些年来从未杀过有才能的人。”
王家人脉广阔,辅国公和王希赫的父亲都喜欢结交人才,这些事情对王家来说不难。
王希赫拱了拱手:“多谢表弟指点。”
既然出来了便要开心一些,第二天云泽便将所有不快放下了,因为流民的缘故,他和王希赫等人又定了新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