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松了口气,他刚刚出门,许敬便笑着走来了:“柳大人数日未回家了,想必家人担心得很,今天先回去,如有需要王府会派人请你过来。”
柳林拱手道:“多谢许先生体恤。”
许敬做了个手势,几名下人捧着东西过来,微风吹起覆盖在托盘上的红布,下方灿灿耀
眼的马蹄金露了出来。
柳林惶恐不安:“这我怎么能受得起?”
“这是我们殿下准备的一点点薄礼,”许敬道,“这次柳大人医治云公子有功,尽管收下。”
听他这么说,柳林放心多了。他早就听说钟行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里的都是真的。
今年春来得格外早,摄政王府威严大气不同别处,柳林被府上下人一路送着出去,沿路便看到四周树木已经吐了很细嫩的黄芽。
云泽看着钟行走了过来,他身体到底是虚弱些,钟行在他颈后垫了一只很软的枕头:“身体可好些了?”
云泽点了点头:“郡王,这里是哪里?我受伤后为什么——”
钟行修长指腹挡住了云泽的唇角:“这里是我另一处府邸。怀淑长公主因为你父亲的事情报复到了你的头上,所以令他家车夫撞你。你身体未愈,最好不要说话。”
云泽:“……”
他算是出了古代版的车祸么?
云泽道:“她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报复我父亲?”
得罪怀淑长公主的事情是云常远做的,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他并不是云常远最喜欢的儿子,哪怕真的把他撞死了,云常远也不痛不痒的在朝堂上站着。
怀淑长公主反而会因为这件事情沾一身腥,招来朝中大臣的弹劾。
钟行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皇室中人倘若做事稳重些,在做事之前能想清楚结果,也不会落得大权旁落的下场,他们一帮蠹虫而已。”
倘若没有钟行出面,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善了。
怀淑长公主阴毒自私,为了伤害云泽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媳妇。郎家出了人命,京兆尹绝对不会放云泽出去,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云泽安一个罪名,放在牢中好好磋磨。
安乐侯虽然贵为刑部尚书,刑部的力量却无法撼动冯家和郎家两座大山。他们有皇帝为后盾,做事不用考虑任何后果。
皇帝年少且无用,下有层层关系阻挠,京兆府不听从刑部安排,安乐侯像那些被夺去田宅土地的普通百姓一样无力。
云泽道:“你将我从京兆府带回,长公主的手下可有为难你?”
“一点困难而已,都已经过去了,摄政王罚过他们。”钟行揉了揉云泽的墨发,“你不用担心太多。”
云泽现在身体虚弱,说一会儿话便很疲倦,他点了点头道:“郡王,我有些困乏,想再睡一会儿。”
钟行放下床帐,他将云泽抱在了怀里:“身上还有地方疼痛?”
在昏暗的地方被人抱着不太舒服,云泽被迫埋在了钟行的胸口里:“……有一点点闷。”
而且钟行力气太大,抱得云泽身上不太舒服。
钟行一直没有松手,云泽推不开他,只好乖乖的靠在钟行胸膛上。
男人的心跳声很沉稳,一声一声,声声入耳,不知道为什么,云泽觉得自己耳朵好像有点发热。
但他现在不能触碰自己耳朵,因为双臂被钟行压着没有力气了:“郡、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