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泽点头。
祝川从踏进江城这片土地心口就积压了一口闷气,即便周锦崧与徐婉莹无法在他这儿占到上风,但还是让他觉得愤懑,但薄行泽来了之后,他忽然觉得那口怨气“呼”地散了,他能完完全全地依靠在这个人的身上。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傅教授这么强大的,甚至能单挑十个alpha的oga会那么享受被家里那个小狼狗惯着疼着,明明一切他都可以自己办到,有可能还比小狼狗做的更好。
此时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被人疼着护着的感觉,千里迢迢赶来,把他最看重的工作全部抛下,只是因为担心他会受伤害。
祝川感动不已。抬头看向周锦崧不再多废话,直截了当道:“周殷殷我要带走,你可以不答应。明天一早律师信就会送到你的办公室,同时我会用公司的名义再发布一份。准备好出庭吧,周先生。”
“你敢威胁我!”
祝川眉梢轻扬,“对,我什么性子你一清二楚。反正我就是个出来卖的,我不要脸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您要脸,但这些闲出屁的喷子可对您的私人生活有兴趣,搞不好能帮您回忆起这些年都还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我看晋升的事儿就别想了,别坐牢就好了,便宜您政敌了。”
周锦崧怒不可遏地一挥手,摔碎了一只花瓶,平地惊雷一般。
“你是想让我死在你面前才会罢手是吗!连亲妹妹都要害!生了你这样的不孝子我还不如不要!”周锦崧抱起沉重的古董钟冲着祝川便砸过去,周殷殷尖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薄行泽以背挡在了祝川面前,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沉闷痛哼和被砸得向前踉跄一步,祝川心猛地坠下,立刻将他扯开,“哪儿受伤了!”
“没、没受伤,不碍事。”薄行泽看他没事就放心了,忍着后背的疼同他轻笑。
那座钟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尖锐的塔状造型砸过来,就算是穿着大衣可那也是活生生的血肉,这么重砸上去怎么可能不受伤!
“让我看看!”
薄行泽拉下他的手,低头亲了他一下,“乖,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疼别急。”
祝川眼睛都红了,冷冷看着周锦崧良久,眸中浓烈的恨意和冷意让周锦崧踉跄了两步,蠕动着嘴唇没能说出话。
周锦崧以为他会疯起来打烂家里的摆设或是用更加恶毒的语言反唇相讥,谁知他并没有,只是轻轻笑了下。
“薄总。”
“我在。”
“我想回家。”祝川微仰头看着他。
“好,我们回家。”
周殷殷看他要走忙拽住他袖子,“大哥,你不管我了。”
祝川站住脚,如同与陌生人说话一般淡淡,“我签了你就不会不管你,但我迟早要跟你爸妈对簿公堂,自个儿选一个站队吧。”
周殷殷有点怕这样的他,就好像是妈妈带她和哥哥第一次来周家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
厌恶、冰冷。
大嫂意外受伤,彻底将他心里的恨意都激发出来了,她甚至看到了满含的杀意。
周殷殷咬住嘴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睛里蓄满了泪,祝川伸手扣住薄行泽,“走吧,回家了。”
薄行泽眼里一向只有一个人,别人对他来说都和空气没区别。
周殷殷看着他们的背影,回过头看着高高在上和怒不可遏的爸妈,膝盖一弯跪了下来,“爸爸,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我相信大哥会保护我,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利用我来报复你们。如果……如果你们觉得我这样也是不孝的话,你们就也当做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对不起。”
她重重给两人磕了个头当决断,摘掉身上所有首饰,将银行卡信用卡一切周家给的利益全都放下来。
“大哥也是你的孩子,你侮辱他的时候就不会心疼吗!要是大嫂不护住你会把他砸死的!”她红着眼睛,第一次跟爸妈大吼,吼完爬起来头也没回地跑出了大门,走了很远才回头看了一眼,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徐婉莹喊声仍在回荡,“他是利用你!想用你报复我们,你别傻了!”
从小,徐婉莹在她身上就没有过过多关注,上面有一个能够与大哥争家产、很优秀的二哥。
自己只是一个意外,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无所谓的、可以进入周家的筹码。
周锦崧对孩子一向关注不多,二哥足够优秀才被他多看几眼,自己在这个家甚至不如一个钟点工的意义重。
她小时候在文艺汇演上得到奖,兴冲冲回来和他们分享,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斥责她以后不许参加这种活动。
偶尔会见到祝有思,周殷殷年纪小但也知道自己妈妈抢了别人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和她分享自己的演出。而她明明那么忙,却还能抽出空夸她表演很棒,随手抓出几块儿糖让秘书给她买个蛋糕当奖励。
周家需要一个将来可以无论政呜呜呜呜噫惹治也好、商业也好的联姻对象,根本不在乎她的意愿。
大哥今天来家里受这些委屈都是为了她,对她来说大哥和漂亮姨更像家人。她不能让大哥输掉,即便她不能出道,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也要和大哥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