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意。”
“……”
军训通知在次日正式下达，各班级辅导员此次要全程参与新生军训。留校任教的新一代辅导员牧可老师自然名列其中，她不敢和校长叫板，只能抄起桌上的课本往自己脑袋上砸两下表示愤怒。
赫义城的电话在这时打过来，不等她说话，那位直接吩咐：“你五分钟后到大门口待命。”
习惯性命令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牧可无语。
然而，嘴上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抓紧时间出门。
赫义城的车子停在校门口，见到她，他摇下车窗招手示意。
身穿军装的赫义城没有戴帽子，刚理的头发精短利落，牧可有点皮地伸手摸摸他脑袋，“精神小伙啊。”
“没大没小。”赫义城掐她脸，“小宸给我打电话说你很久没回家了，工作那么忙吗？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应该在放暑假。”
牧可吐槽：“别人家的弟弟也像他这么欠，喜欢打小报告吗？”
“别人家的姐姐还比你靠谱呢。”赫义城打量她两眼：“食堂伙食不好？怎么又瘦了？”
明明胖了两斤的牧老师说：“你和向薇简直是天生一对，每次见面都少不了这句。要不我当把红娘，把你俩凑一对得了。”
“胡说八道！”赫义城气笑了，说：“还好向薇只是爱军誓不嫁军，要不我非得被你清仓甩卖掉。”想到此行的目的，他问：“新生军训明天开始？你要跟着去？”
牧可点头：“向校长还要求辅导员参训呢。”
“参训？”赫义城蹙眉：“我和那边打声招呼，你别全程跟了。你身材素质太差，万一晕倒怎么办？”
“我又不是林黛玉，风一吹就倒。”牧可嘴上反驳着，心里却因为被关心温暖着，她说：“军训这点小事哪需要劳驾你，再说了，我就当锻炼身体呗。”她一脸认真地要求：“你别给我开后门啊，我不想搞特殊！”
“随你吧，别哭鼻子就行。”赫义城并不勉强，又想到什么，他交代：“一切行动听指挥！小心教官杀鸡给猴看。”
“最好他把猴一起杀了！”牧可笑眯眯的，想到他前段时间忙着备战，问：“演习怎么样，赢了？”
赫义城揉了揉眉心：“输了。”
牧可不相信，“别逗我了，你会输？那脸丢的可是有点大啊。”
“要把天聊死是吧？”赫义城嘶了声，抬手敲她脑门，“我说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来了？以前我赢的时候也不见你问一句，这个时候来扎心，扎透了都。”
牧可被敲疼了，她揉着脑门说：“那不是怕你飘吗？天天纸上谈兵，不输才怪。”说完又觉得太不厚道，转而安慰他：“能从地面指挥变为空中指挥，这样的陆军军官有几个？这样的军演又有几回？你已经是前所未见了，还不过瘾，还计较输赢？再说了，身为野战部队的人，你一上天就把自己部队杀个片甲不留，师长不收拾你才怪！”
末了她又贼兮兮地问：“你不就是想在作战过程中借由高空优势找出部队的不足吗，对吧？”
赫义城闻言笑起来：“都快成小军事家了，啊？”想到此次演习的目的，他似笑非笑：“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那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之前的对抗确实是一次特别的军演，身为野战部队军官，赫义城之所以会担当空中部队的指挥官，一方面是考验陆军部队在特殊情况下，与空军汇合后配合的综合作战能力，另一方面在于，陆军38师要亲自找出自身部队的不足，为后期量身制定训练方案提供依据。
牧可微眯眼睛，毫不留情的批评：“阴险，狡诈！”
赫义城揉乱她的短发，之后取过后座的袋子递到她怀里：“给你的，带去训练基地吧。那地方除了军用大米和馒头，可没什么零食给你磨牙。”
牧可打开袋子一看全是平时爱吃的东西，摇着他胳膊撒娇：“就知道你最好了，赫参谋长。”
“好你还总气我。”赫义城摸摸她蓬松的短发，语气宠爱：“回去吧，我还有事呢，有时间去训练基地看你。”
牧可向他敬礼：“好嘞首长，等您莅临。”
训练基地在郊外，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师生们到达目的地后，在接待军官指引下来到营房，统一着装后去参加动员大会。
十点整，礼堂的侧门打开，一行身穿军装的军官走进来，走在后面的一名少校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女生们就按耐不住了，就连站在旁边的女老师都顾不得矜持兴奋起来，扯着牧可的迷彩服迭声说：“快看快看，那个少校帅死了。”
“帅就帅呗，你扯我衣服干吗。本来就肥，都快扯掉了。”牧可皱眉，目光追随着那个一出场就备受瞩目的少校，看着他沉默地保持着威严的坐姿。
动员大会并不冗长，军官代表及校方代表做了简短的发言后，直接省略掉了几道不必要的过场。最后，列席的十名年轻军官下台与校方领导和老师握手。
牧可是C大年纪最轻、工作时间最短的新人老师，站在老师队伍的最后。贺泓勋作为本次军训的负责人，低调地走在身为教官的其他军官后面。所以必然地，他们是最后一组握手的人。
洞察力敏锐的少校同志入座后就发现了她不同寻常的目光，握住她手的瞬间，贺泓勋脸上浮起似有若无的笑，暖风将他浑厚的声音送进耳里，牧可听见他低声说：“麻烦你，别再用那种眼光看我！”
或许和职业有关，他的音质显得与众不同，属于那种很有韵味又低沉的磁性，阳刚而凝重。那一眼相视，像电光火石般的碰撞。不过，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只是象征性地回握了下她纤小的手，随即松开。外人看来，仅仅是礼貌性的接触。
伶牙俐齿的牧可没有机会回嘴，但性格深处那份叛逆和刻薄被他意味深长的神秘微笑激了出来，她忽然有了和他较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