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因为一点家事,老公和孩子前两天回老家去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又不想一个人过生日,就想请你们一起过来吃饭。”刘姐说道。
“刘姐,祝你生日快乐。”我说道。
“不好意思,要是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会提前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小悠对刘姐诚挚的说道。
“不用客气,不用麻烦,不用破费,反而是我打扰到了你们的安排,突然提出这么突兀的要求。”刘姐说道。
“就我们三个人,来,开始吃吧。”刘姐说道。
虽然我对吃并没有什么要求,不过不得不承认,刘姐做的菜很好吃,特别是在我给自己呈了一碗白萝卜排骨汤的时候,奶白色汤头的鲜味、白萝卜丝滑的口感、排骨软烂的香味配上葱花带来清新的口感,搭配浓浓的胡椒味,真的很好喝,就像以前在家里,妈妈煨的汤那样,有家的味道。
“我21岁开始就在外面打工,今天是我41岁生日,不知不觉,整整20年过去了。”刘姐说道。
我不禁侧脸看着刘姐,20年,21岁到41岁,人生最美好的20年光阴,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在20年后,当我回忆起我现在的时候,当我回忆起我曾经那些温润如水的时光,当我感叹不经意逝去的流年时,能不能坦然的面对自己,我会不会后悔那些错付的时光。
我很不想问别人家的私事,但是作为一个有强迫症的理工男,虽然我极力忍耐,但最终我还是问了出来,“刘姐,为什么你们家屋檐边上的颜色和其他地方有点色差?”
刘姐笑着说道:“因为这个房子是顶楼,房龄也很长,屋顶有点漏水,后来我们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以后,我家老王重新在楼顶做了防水,全部是自己买的材料自己做的,所以原来渗漏的地方又反反复复补了漆,就有点色差。”
我不禁由衷赞叹道:“王师傅可真厉害,连屋顶防水都能做。”
刘姐说道:“现在不管做什么,人工都很贵,我们自己做,虽然辛苦,但只用出点材料钱,再说自己做防水也更仔细放心些,毕竟是自己的家。”
小悠往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点点头说道:“顶楼的房子就这点不好。”
刘姐说道:“我们也不想买顶楼,爬楼也累,不光是屋顶漏水的问题,夏天隔热也不行,但是顶楼便宜啊,就我们这一栋,楼下也在卖,我们也去问了,8楼比7楼便宜20大几万。”
“我们从农村出来,在城里买房真的是不容易,有个地方遮风挡雨,能够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我和老王就很满足了。”刘姐说这话的时候,她环顾着她的家,眼里尽是柔情,我在她眼里看到的,不仅仅是她的这个家,更是她的生活,她的丈夫,还有那曾经一起陪伴和奋斗的时光。
“恭喜你,刘姐。”小悠诚挚的说道。
“这二十年,一直在租房,一直想买房,一直在攒钱;这个房子是租的时间最长的,租了差不多8年,前不久房东说想卖,我们考虑再三,几乎花完了所有积蓄,买下了这个房子。”刘姐继续说道。
“不是说买房可以贷款吗?你们为什么不贷款呢?那样就可以早点买房了。”我问道。
“我和我丈夫一是没有城市户口,我们也没有学历可以落户;二是没有稳定的单位,一直就打打散工;三是我们一直在我们当地交的农村养老保险,所以我们这样的是贷不了款的。”刘姐说道。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我禁不住想到。
“看着曾经找我租房的很多租客都贷款买了房,我心里真是忍不住羡慕,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它很破旧,但我终于也算是,上有片瓦遮风挡雨,下有块砖,脚踏实地。”刘姐说着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她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是啊,对每一个在陌生城市奋斗的外乡人来说,城市就像土壤,房子就像种子,那一个个似点点星光的万家灯火,播种下去的是憧憬和奋斗,收获的是扎根和希望。这让他们的心灵不再有漂泊和寂寞,而是终于有了满足和归属,哪怕是付出辛劳的一生。
后来,小悠给生日蛋糕插上了蜡烛,微弱的烛光慢慢照亮整个屋子,也照亮了刘姐的脸,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我和小悠唱着生日快乐歌,然后刘姐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生日快乐,一定要幸福哦。
从刘姐家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但月亮和星星并没有出来,走在马路上,往前望去,一排排路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往前延伸着,根本望不到头。
我和小悠并排慢慢走着,我忍不住对她问道:“你的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脸明显红了起来,但她还是说道:“他。。。他是我的初恋。”沉默了半晌,她接着说道:“他是我的高中同学,长得好帅。”说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连颈脖都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人说过我帅,所以听到有女生说男生长的帅,对于男生长得帅这件事,莫名的“羡慕”之情在心里油然而生。
于是我说道:“有没有照片,看看呗。”
小悠停了下来,点亮手机开始找她男朋友的照片,我侧着脸偷偷瞄了瞄她的手机屏幕,看得出来她男朋友照片还挺多的。
终于,她找到一张她认为最帅的照片。
“看。”她笑着说道,把手机屏幕递过来给我看。
“看不清楚啊。”我说道,然后我接过她的手机,仔细的看了看。
黑亮的头发梳理得贼亮贼亮的,眼睛不大,目光倒是挺温和,衬衣是淡淡的水红色,整齐的扎在黑色的9分裤休闲裤里,露出修长的脚髁和白色的休闲鞋,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皮带,那又大又闪的皮带头造型很是吸睛。
虽然心里对这么多年没有人说我帅这件事,愤愤不平,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未婚夫确实挺帅的,至少比我帅。
在小悠满怀希冀的目光中,我把手机还给她。
“就是很帅,对不对?”她问道。
。。。
“对不对?对不对?”你很难想象一个安静的女孩像连珠炮似的发问。
“对。”最终我还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