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软腕卷着巨大的水流汹涌而来,云识眸光一厉,从魔元中溢出强大的魔气,又使其汇聚到脚部。她搂紧了怀里的女人,边帮她渡着空气,微微转身就是一个飞旋踢。溢满的魔气被狠狠踢到那软腕上,似乎瞬间燃起一道魔火,顺着那软腕往上蔓延,所过之处皆成灰烬,融入海水中。剧痛之下,章鱼甩着所有的腕拼命地在水中旋转,掀起滔天巨浪,却还是灭不了那橙黄巨火,只得释放出一股纯黑墨汁在水中蔓延,往远处逃窜。云识满心愧疚,围在怀中的腰肢仿佛一用力就要断掉似的,她连忙带着她迅速往水面游。逆流将女人的玉簪带下,顿时满头乌发随着流水飘散,她美眸紧闭,不知现在状况如何。月光笼罩着的汹涌海面,云识早已化为原身,左侧狐狸眼下正中心正巧一颗不甚明显的黑痣,此时却像是落下的眼泪。钻出海面的那一刻,她松开了她的鼻尖和唇,可怀里的反派此时哪里还有呼吸,冰凉的身子无力地伏在她怀里。她从未想过她的孕反会这么严重,怪她这几天不够细心,根本就没察觉到。那一刻,满心愧疚的疼痛感快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但她来不及稍作停顿,只能满眼坚定地踏着魔气往岸上飞去。她将凌寻莨平放在沙滩上,掌心蕴集一股魔气,缓缓放在了她的腹部,腹部还未显怀,但那掌心一经接触到,就能感知到其内此时疯狂翻涌着的魔种。她又感受到铺面而来的海风,忽然想到只怕是海马那天生的恋海因子在作祟。该死,怎么会遗漏了这一点呢!云识咬牙看着平静躺着的凌寻莨,倏地弯腰,一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的唇分开,一手仍旧放在她的腹部。她轻轻覆上她的唇,用舌尖压住她的舌,暴露气道,又从魔元中将源源不断的魔气转化为灵气,通过喉部渡给她,另一只手也蕴满魔气在她腹部缓缓轻揉。腹部随着那轻柔开始缓缓发烫,腹中的魔种们也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强行逆转魔气需要承受洗髓一般的痛苦,那细细密密的剧痛感爬满了神经骨骼,可如果只是单单安抚魔种,根本不能挽回她。只怕现在是海水堵住了她的生机,而她不能强行驱出海水,只能唤醒她被抑制的真元。云识没想到那些魔种那么能吃,因为没有外界的营养,于是便吸取了反派的灵气,不知不觉中,原来她一个元婴大修,却被这些魔种抑制成了个似乎完全没有灵气的普通人。真是造孽,她造的孽。她忍着浑身剧痛,想将魔元中的魔气尽数转化为灵气缓缓渡给她,魔元伸出几个触角反抗着,她的魂识便有意识地脱离了魔元,将所有魔气抢了来。拿来吧你……可仅仅只是这样,灵气也同样会在她体内消散,她必须唤醒她被抑制的真元。于是她滚烫的一丝魂识便缓缓探进了她的识海之中,那熟悉的一树枯枝此刻毫无动静,她如入无人之境地穿越枯枝来到她光芒微弱的真元面前,小心翼翼地触过去却又全无动静,只能着急地用魂识缠上她的真元。魂识卷着浓郁的灵气,带着滚烫的温度慢慢地抚上去,紧紧地纠缠着。直到毫无动静的真元似乎开始缓缓地吸收着灵气,许久之后,云识体内的魔气被彻底抽干,魂识依依不舍地离开,但那真元中又忽地伸出一丝散着光亮的小触角,带着冰凉的温度纠缠上来,激得云识从喉中溢出一声绵长的:“嗯……”那光芒大盛的真元让云识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想离开,却又舍不得,何况那从真元中探出的触角像无骨的腰肢一般缠了上来,冰火两重天的温度,让身体轻颤,让心都要融化。云识紧闭着双眼,胸廓难忍地上下起伏着,感受到对方重新恢复了的气息,带着温热的温度,她的手不自觉抚上了她柔嫩的脸颊。她的唇,水润得像葡萄肉一般,她最终还是狠狠心抽出了魂识,只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肉,便无力地躺倒在她身边,又用指腹替她擦去唇上的水渍。云识满眼歉意地看着她,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她将已经滚烫的脸颊帖到她温凉的脸上,轻声唤:“师尊,对不起……”身边的女人仍旧双眸紧闭,只是唇瓣有了血色,呼吸安稳。直到不远处破水而出的灵剑,满身青光地朝着俩人飞来,云识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想着这青剑定是与她捆绑了生命。如今她身子变大,弟子服像个迷你服,她干脆脱掉靴子,赤脚踩在沙滩上,忍着浑身余留的疼痛感将凌寻莨抱起来,踩上了青剑。“我知晓你早就知道了我是魔修,但先将你主人送回,等她醒来我绝不跑,死在她剑下我也无憾了。”她这样轻声说着,唇色苍白。不过两秒青剑便绽放出光芒来,缓缓飞起……-青剑冲破结界,带着她们停在了寻凌殿前,寻凌殿很小,除了大厅便只有左侧一个寝屋。打开红木门绕过珠帘,入目的则是很简单的装饰,除了壁上散发出光芒的镂空灯,仅有一桌一凳,和一个玉床。那玉床莹白透亮。云识将她放到床上,俩人湿透的衣物与长发早早经过一路的冷风而吹干,此时女人冷白的肤色更比那玉床还要莹润一般,满头乌发散开,眉眼舒展,唇瓣薄红。青剑就伫立在一旁。云识坐到地上,浑身魔气已经全无,无力地将下颌靠到玉床上,一片冰凉。又忽然听到眼前腹中传来了些微水声,接着反派的腹部缓缓鼓起。云识猜想应是那些堵在身体里的海水被她的元识驱赶下来了。她不自觉地伸手摸到她的腹上,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竟感知到了那些魔种们在愉快地玩着水。“再折腾你们娘亲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云识轻声说着,唇角却溢出一抹笑来。不知她们听到没有,只是似乎有东西隔着腹部与她击掌一般,格外可爱。她轻笑着,脸旁边却忽然凑出一柄剑来,缓缓散发着锐气。“我不碰她了,再碰就剁手……”云识讪笑着,狐狸眼眸光微闪,连忙收了手从空间里拿出一条被子,边讨好地笑:“嘿嘿,给你主人盖被子,怕她着凉……”怕青剑将她赶出去,她连忙将脸靠在玉床上装睡,又用被子掩饰,手伸进被中轻轻捏住了女人的手,那手仿佛柔若无骨一般被她包在手里。放松下来后,疲惫和疼痛感袭来,她让自己化为女童模样,缓缓地入了睡。-凌寻莨是被憋醒的,她仿佛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了,像是陷入了混沌之中,还做了个羞耻的梦,梦到那次那狐狸精将魂识伸进了她的识海中,与她纠缠,可这次又不尽相同。仿佛通体舒畅,真元内的灵气也恢复了……大概是脱离了那股海咸味的缘故,凌寻莨沉思着,而且明明已经辟谷很久,这时却想如厕?她满脸绯色地坐起来,手却似乎被压住了,掌心里极为柔软,触感还肉肉的,偏头一看原来是压了一张小脸,小脸的主人墨发披散,唯有几缕碎发散在脸颊上,而且面色异常苍白,唇瓣也没了颜色,看起来楚楚可怜。凌寻莨连忙抽出手,咬咬牙踏下床打算回来再找她算账。云识却悠悠转醒,立刻猜到了她的意图,从床下拿出一个罐子,朝她笑得灿烂:“师尊,我早准备好了。”凌寻莨被她叫住,满眼冰冷地看向她,又扫遍屋内,最终咬牙扯过了她手里的罐子,语气里也透着股肃杀之感:“你给我等着,回来我就杀了你!”“师尊……”云识满眼受伤。她则迅速衣炔蹁跹地走了。【叮,反派黑化值-2,目前95】“哦?”那一瞬间,云识满眼又含着深意的笑,将头靠在玉床上,唇角也勾起来:“我等着……”……许是体内魔气耗尽,又或许是浑身经脉骨骼经受过一番疼痛后的疲乏。窗外已隐隐透出了微光,云识又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混沌。即使一道剑气劈来她也毫无所觉,仍旧靠在玉床边沿,脸蛋因为受压而微微凸显出来,肉肉的。那剑气却忽然歪了,只将她垂落的一缕碎发斩断。凌寻莨站在她面前,一双丹凤眼里像蕴了一汪寒潭,手握青剑,剑尖直指她的眉心。“你承是不承认?”直到此刻她才发觉,真元中的灵气确实是恢复了,可也不过表面而已,修为仍旧是被抑制了的,虽普通的御剑与抗敌是可以的,但完全不如以前那般有底气。甚至可以说她现在其实是完全打不过这魔女的,搞不好还会被她所掣肘。好个狐狸精,分明是早就算计好了。想到这她仍旧是咬着牙质问她:“别装了。”云识这才悠悠转醒,一双狐狸眼眼尾微微下垂,眼里盛着浓浓的疲惫感,若是有尾巴,这会儿可能也是垂落到地面微微摇晃着。“师尊,您又将我认做那魔女了吧?”“师尊,我差点被海水呛死,这会儿还缓不过来,您能让我多休息会儿吗?”她小心地询问。凌寻莨则顿了一下,犹豫起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她现在揭穿她,非要和她一较高低,她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把她给杀了……毕竟这海马精多的是种,她就算死了,随便找个女人照样能生。而且,她昏迷了这么久,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眸光微闪,慢慢地把剑收起来,然后试探着:“你不是被那章鱼缠住了吗,怎的竟还救起了我?”“而且……我似乎看见你的唇……拉长了?”“为师还没怪罪你的冒犯之罪呢。”她最后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云识连忙笑着回她:“师尊~您眼花了吧?或者是做梦?”她又微微抬头,指了指自己的唇,唇色些许苍白,但仍旧丰润。“弟子的唇可短了~”“而且弟子也只是因为要给您渡气才冒犯的。”她慢慢解释着:“弟子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极好,本打算等那章鱼放松警惕了再逃跑,没想到师尊您来救我了。”“我当时可感动了,可是又看到师尊您好像溺水了,所以连忙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