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听着呢,你急什么。检查护宗大阵是吗?这就走吧。”封江城微微一笑,眉宇间阴沉郁气转瞬消散的一干二净,轻柔拂去了秦珣肩头不存在的灰尘,“你也记得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慕玄对你的期待啊。”
期待二字被咬得格外慢,也格外的重。秦珣微微扬起唇,温顺地垂首应着,“晚辈晓得,定不负师父看重,全力以赴完成师父心愿。”
封江城和顾扶轩也走了,山脚就只剩下秦徐师兄弟二人。
“师兄,我们这一系与师祖关系似乎并不太好?”这一场放到明面上的争执也没避着谁,徐容趁此机会发问,用语已经算是委婉。
秦珣右手重重揉搓着自己的脖子,冰凉粘腻感始终挥之不去,他冷冷道:“你死我活,你说好不好。”
徐容目光停留在秦珣右手上一会,若有所思。看来不只是师尊与封江城有龃龉,这位封氏旁
系出身的便宜师兄对血缘上的长辈也毫无尊敬,难怪二人成了一对师徒。
只是师尊的恨理所当然,封岚又是为什么?传闻封岚能成为天玑道君门下唯一的弟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封江城的默认。可今日看起来,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不是你该管的东西。有功夫想东想西,不如多花点时间在修炼上。”秦珣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筑基期,上了演武台丢人给谁看呢?”
徐容蓦得僵住。
上一世三大仙门进入天玄密藏的弟子修为都是元婴期打底,筑基期连宗门内部的选拔这关都过不去。徐容重生以来为修为的事情想破了头,然而天玄密藏开放时间一下提前了好些年,他知道的种种机缘不是暂时进不去就是被各种意外所破坏,哪里来的突飞猛进的机会!
“封师兄怎么还在这呢?陆师兄正到处找你。”
季长安不知道打哪冒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堆成了小山,额头微见汗,努力斜着探出头和秦珣讲话。
秦珣咂舌,“你这是做什么去?这都是什么东西?”
“全是修补护宗大阵的材料,放不进须弥戒,只能搬着走。”她看上去累得够呛,一小段路走的一步三踉跄,“师兄我看你也没事,正好帮我分担点。师祖和师尊从天权阵眼开始检查,许长老和朱峰主从开阳阵眼开始,我是要去开阳阵眼,就劳烦师兄送我一道了!”
秦珣二话不说接过来一半,跟着季长安走远。
走出二里地,季长安也不流汗了,也不踉跄了,微微半蹲,“放回来吧,这点东西我一个剑修还是搬得动的。”
“都走到这了,也不差这一会。”秦珣摇头拒绝,颇感兴趣地问道:“你不是‘既非鱼,安知鱼之乐’吗?”
季长安幽幽道:“可是这条鱼,师妹是亲眼见过他撕咬同族的肉的。”
秦珣好奇了,“哦?”
经过谢宗主的全方位无差别打击训练,季长安已经能非常从容地把不露出‘反派’一面的师徒二人当做正常同门对待了,很随意地把自己年
少无知时被徐容利用还不自觉替他说好话的傻逼行为调侃了一遍。
秦珣点评,“是挺傻的。”
“喂喂,过分了啊!”季长安为自己愤愤不平,“谁还没个年少天真做傻事的时候了,我就不信你没干过需要被沈师叔吊起来打的傻逼事。”
“还真没有。”
秦珣平静笑了笑,即使被季长安拿‘你驴我’的眼神看着,也没打算把北魔域滚摸爬打的艰难日子讲出来。出生在北魔域的孩子,就算是魔尊的徒弟,和普通魔灵根小孩也没什么差别,都是要从最底下拼着命往出杀的。而他和师父的关系,也不是最开始就被亲如父子的。
季长安‘啊’了一声,回忆一下原著也发觉了自己的失言。虽然原著走主角视角没有详写殷琅和秦珣这对反派师徒,可主角在剧情中潜伏进北魔域时曾经收服过一个城主级的魔修小弟,大概是为了展现一下北魔域风貌,主角问及的时候作者详写了魔修成长的几个关键节点,北魔域内部竞争厮杀之惨烈可见一斑。
要混到城主级别都这么建安,更别提稳坐十魔尊之位了。稍微想想也知道他们年幼时日子过得有多难,恐怕就真的和小说里写的那样,任何一点错误都是不被允许的,都可能让他们丧失性命。
秦珣:???
感受到投注在身上的隐晦的同情怜悯,秦珣怀疑季师妹的脑子是不是没治好就被放回来了。
“对了师兄,我才想起来,之前谢宗主有些事让我传达给师叔,我一时忙忘了。”季长安绞尽脑汁回想着原著作者后来隔了好久又补上的十魔尊番外篇,抽丝剥茧寻找着眼下他们能用到的剧情线索,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外透露。
秦珣最开始态度还有些散漫,越听神情越凝重。
……好的,没问题,今天我就是个需要被关爱的可怜孩子了。
两人一同把东西送到了开阳阵眼,朱和泽是个极好说话的心宽体胖中年人,笑眯眯招呼二人一句,转身继续跟着许长老一起检查稳固开阳阵基。
季长安往回走准备去搬下一趟,没想到秦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