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蒂蒙斯开始老老实实地给所罗门王建殿,没有了漂亮的以色列的姑娘来给他打气,他的建造的旅程显得单调且无趣。但阿斯蒂蒙斯反倒是更为专注起来,因为他已经又绘制出了一个当日里见过的那种复杂而神秘的圆形的阵仪。
那位王是想要做什么?他想要耶路撒冷成为他永恒的城吗?他为何敢于在耶和华的神殿中做这种的布置?是阿加雷斯他们将神星陨的事告知了他吗?拜蒙又与他有何关联?能让魔神一位两位地为其服务,甚至是跪倒在他身前,他又是凭借着什么?
阿斯蒂蒙斯眼中流露出疯狂,他喜欢见到一切未定的事物,他想要看到某种磅礴的东西在隐藏了不知几许的岁月后,在爆发开的那一天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那位王许诺了他自由,这让阿斯蒂蒙斯连先前的抵触都消失不见,他开始期待着某些东西,并为此心情雀跃起来。
陆千秋在将军队每一位都配备好武器后,也没有忘记他之前所建造起来的商队。这个时候,这支已然成熟的队伍已经从沿着尼罗河的方位,去往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并在这其中建立起了一条固定的庞大的商业的通道。而其中的先锋者,更是有要往外更深入探寻的意图。
这大概也是一些国家渐渐地对以色列觊觎起来的原因。他们与其说是看中了以色列这个国家,还不如说是看中了这条蕴含了许多利益的商路。
商队给以色列这个国家带来了庞大的物资,所以,尽管陆千秋没有给他们勾勒出划时代的规划,这些古代的居民们,也感觉到了财富的日渐累积。
与还在观望中的推罗相比,其实真正已经实施了行动的,是更下方的埃及。它开始控制起一些特殊的重要物品的价格与数量,想要从这里打击以色列的经济。这种雏形的贸易战争,根本就没法对陆千秋造成丁点的伤害,相反,他反手打回去的“倾销”的举措,将那个国家弄了个措手不及,连法老也不得不亲自发出消息,围捕了一群人,才将那种动荡给压了下去。
这件事,让一些人更为忌惮起陆千秋来,他智慧的威名开始散播了出去。
但智慧需要武力来维护,财富需要武器来守卫。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那么越是富美的东西,就越是会引来贪婪的豺狼。这一点,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道理。
同年的冬月末,一支军队沿着穿过了地中海,翻越了几座高高的山峰而来,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雪花覆盖在他们的头上与肩上,将之染上了一分极为凛冽的肃杀的气息。
一只觅食的鸟从枯丫上飞起,沉重的积雪摔落到地面上,吸引了领头人警戒的目光。他抬起手,被冻得发红的手指竖起,身后敏捷的士兵就一起停下了脚步。
马儿在寂静的雪地中刨着蹄子,鼻孔中呼出白色的武器。见到只是鸟雀,首领放下了右手。对着身后的侍官问道:“还有多久到达城市?”
那侍官是从更远处西方过来的向导,因为熟悉地形,而被这一支的军队给征用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们已经渡过了哈兰与卡赫美什,现在我们正在托鲁斯山脉的山脚下,我们应该是走偏了,或许我们应该转过头去,向着南方行军,等到了大马士革,才算是打通了去往埃及的路。”
军队首领的甩了下鞭子,细长的影子打在雪地上,发出“啪”的鞭笞的声音,让向导恐惧地缩了下身子。
“那就改头,”首领大声道:“奉巴尔大神的旨意,他要让埃及的阿蒙神知晓冒犯他领地的后果!地下的他的领土在进行着战争,地上的受他眷顾的大地也一样要兴起血色的战火。因这是他的信奉者该做的,是取悦他的最好的途径!”
他身后的士兵一起将武器高举而起,他们口中呼喊着奇异的口号,整支队伍顿时披上了一层凶蛮的野性的色彩,他们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火焰,那是残忍与血腥混合的杀气,是掠夺了同类后产生的浑浊的疯狂。
而就在这支军队越过了山岭五个月后,许多的城市就燃起了熊熊的战火。这群亚述人仿佛是生来就带着凶猛残暴的血脉,他们手中持着矛戈与斧头,他们骑在战马上,将敌人割下头颅,拖曳着敌人的尸体狂笑;他们将敌人的皮剥下来,涂在城墙上;将活人砌在墙里,割去他们的五官,用木桩钉起来。
他们将之视为荣耀,并让自己这边的史官记录下来。他们洗劫着自己见到的一切,哪怕搜刮过后,也要将剩下的房子点燃,他们比地狱下的某些魔鬼都要来的可怕,让听闻的人,都两腿战战,恨不得立时逃走。
他们从东方席卷而来,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能够阻挡住他们的人。他们的名声飞快地传播开来,有人说他们得到了来自地狱的力量,所以才能战无不胜,而这就更加深了人们的恐惧,陆千秋还没有做出什么决策,就有来自于其他国家的信件飞快地被传递过来。
又是一日,以色列的君臣们的聚会被定在了一处露天的圆台上。这里有白色的缠绕着绿蔓的柱子,精巧的石砌的石桌,穿着曼妙的侍女托举着一盘盘的玲珑的糕点,为每一个桌子送去食物与奶酒。阳光温暖地播洒下来,将这片绿意葱葱的花园照射得如诗美妙。
这是他们每三个月一次的聚会,从那庄严的殿堂上走下来,享受着温和的阳光,与周围的朋友们一起谈笑,与从王位上下来的陛下一同饮下新酿的美酒。哪怕是远方传来战乱的消息,也没有打断这一次的集会。
但这并非是他们对那敌人的轻视与迟钝,他们有人在心里猜测,这或许是这几年来最后的一次轻松的欢聚了。他们相信自己的国家,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剑,还有那高瞻远瞩的国王。他曾聚拢起国内的青年,为他们披上了崭新的盔甲与马匹,将他们喂养得高大而健壮,他们彼此相斗,胜者获得锋利的武器,让军队充满了良性的竞争的趋势。
他们现在在谈论的是其它的几个国家送过来的信件。其中的比拿雅脾性暴躁一些,他轻蔑地冷笑道:“之前陛下给他们去信,说有敌人将沿着地中海而来,他们却根本就不相信陛下,还回信说陛下思虑过多。现在看看,敌人的刀锋就快要割到他们的脖子上了,他们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获得联盟,哈哈,想得倒是挺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过去对商队出手的那几波强盗中,就有他们派过去的人,躲躲藏藏、抠抠索索,真是让人不喜!”
一边的先知拿单则是平静很多。他披着白色的袍子,手中拄着橡木的杖。这幅装扮与陆千秋身边的另一位智者有些相似,但二者的气质却又有些相对。于是,大臣中,有一部分的人称其为白色的先知,而另一位,伪装后的阿加雷斯,则是被称为黑色的诡计者。因为他曾经向上进献出的点子,充满了奇诡的、冷酷而残忍的意味。
他饮了一口冰酒,道:“现在不是声讨那些国家的时候,亚述人行进的方向中,耶路撒冷正处在他们的前方。我们想要看着其他的国家受难,这并不难,但等到其他的国家被覆灭了,我们耶路撒冷也还是逃不过同样的命运。而若是我们提前出战了,将战场放到其他的国家上,就可以避免自己国家的损伤,去帮助他们,原因不是为了善良与慈悲,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拿单的话充满了一种智慧的道理,这让之前还有着不平的比拿雅瞬间就安静下来。一些与他站在一边的臣子们也冷静了下来。尽管有些憋屈,但他们不得不承认,拿单的话是正确的。
他们彼此在这场本该轻松享受的聚会上谈论着战争与政治的事,一些新的建议被提出,一些充满了争辩的议题被抛出。而就在他们愈演愈烈的时候,陆千秋终于持着水晶般的杯子,与阿加雷斯从缠绕着绿色藤蔓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他们互相交谈着,像是在说些什么各自都非常感兴趣的话题。
拿单看了眼那孤僻的阿加雷斯,他最初的时候十分警惕此人,后来在其提出过许多诡异的毒计之后,就更是对他充满了忌惮与排斥,但幸好,他们的王是一位有着通天智慧的贤能的王。无论是他这样的向往光明的人,还是对方那样潜藏在黑暗中的人,都不能令其有所偏颇,他驾驭着两边,让以色列行进在正确的道路上。
并且他还拥有着远大的目光、开阔的心胸与最为珍贵的仁慈的心,这让他不至于因为过于良善,被其他的国家欺骗,也不至于因为过于冷酷,被那黑色的诡计者偏移到暴君的道路上去。
他不需要自己的引导,因为他自己就有着最坚定的心。这让拿单分外喜悦起来,他对自己在当初选择了所罗门,摈弃了亚多尼雅感到十分的自豪。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以色列的未来,那充斥了金色、流淌着奶蜜、聚集了数之不尽财富的未来,这让他对于阿加雷斯的不喜也稍稍消去了些。
他站了起来,向着陆千秋的方向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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