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箴言阻止。
“爸爸你别过来,我去就好。”
他想陆仅应该不想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而且裴正出现的话,陆仅还得花力气招呼长辈。
陆仅进了一家药店。
裴箴言追进去的时候,听到他的语气里几乎带了点恳求:“我快两天没睡了。”
药店的抓药医师无可奈何地解释:“现在安眠药一定要医院开的处方才能配,没有处方真的不能卖,被上面抓到了我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是去一下医院吧。”
真的两天没睡。任何言语都没法形容裴箴言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疼,在胸腔内痉挛扭曲,他不得已按住左胸口,以避免疼痛加剧。
陆仅现在哪有精力再去医院,他连继续和抓药医师周旋的力气都没有。
一转身,俩人视线对上。
裴箴言深深看他一眼,没有表达不合时宜的关心,而是快步走到柜台面前,轻声说:“就给他两颗药,两颗,不会出事的吧。”
那抓药师考虑到后果,还是答应不下来。
“我给你200块钱,拜托,帮个忙。”
两颗药就能赚200块钱,那人有点心动。
裴箴言回头看陆仅已经走出药店,更加着急,提高报酬:“500,500可以吗?”
药师终于答应,但也有自己的顾虑:“那你有现金吗?”
转账她怕裴箴言事后拿着记录反咬一口。
哪来的现金,裴箴言八百年没有见过现金了。
在破口大骂的当口,他急中生智:“给你520,这下能放心了吗?”
520是特殊数字,在经济纠纷中,往往被视作自愿赠与。
交涉外加转账好一番耽搁,等裴箴言终于拿到两小片安眠药出去,陆仅已经上车了。
“陆全!”裴箴言大叫。
陆仅关门的动作微微一动。
裴箴言快步追上去,离车还有几步之外就巴巴地开始解释了:“你放心,我不烦你。”然后他垂眸把两片药片塞进陆仅手中,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汇作一句话,“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一定要联系我。”
回到家,陆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裴箴言寸步不离守在房间西窗口望陆仅房间的方向,窗帘遮蔽了视线,里头自始至终没有亮过灯。
他想联系陆凝霜问问缘由,但又怕陆凝霜也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惹她担心,听陆仅说她回几百公里之外的娘家了,火急火燎赶过来万一路上出什么意外。
纠结了半天,等到半夜,倒是陆凝霜主动找他了,语气很焦急:“箴言,你跟没跟陆仅在一块?”
“他在家。”既然如此,裴箴言也直接问了,“陆阿姨,你知道陆仅出什么事了吗?”
陆学文酒驾被拘留一事,警局通知了陆家二老,念在陆凝霜那边情况特殊,也准许陆学文打电话给她,骗她说有紧急公务,需要出差几天。
虽然不可能一直瞒着,但至少把陆凝霜术后最难熬的几天骗过去,能骗多久是多久。
陆凝霜一开始确实也相信了。
陆学文不在,陆仅要高考,虽然有护工照顾,但毕竟不是自己人,没法给予任何心理慰藉。
本打算等陆仅高考结束就跟他说实话,哪曾想陆仅高考后就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给她只言片语。
换了以前,陆凝霜会第一时间找裴箴言,毕竟裴箴言和陆仅形影不离,比谁都清楚陆仅的动态。
但这一次她犹豫再三,把电话拨给了陆学文,想让他江南华庭的家里看看。
陆学文关机。
再打给秘书,陆学文酒驾逃逸的事彻底纸包不住火。
陆凝霜险些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