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搁在边柜的瓷瓶,垂眸打开,瓶身通透,盛的是白色膏状物,有股淡淡的草药味。
向晚双手抱膝,脚背贴在裙下,“这是什么?”
“治冻疮的药膏,特调的,这会儿不痒了?”
“痒。”
陈景尧指腹沾点药膏,将她的头转过来,“别乱动。”
向晚听话地往他那儿凑了凑,嘴上忍不住开腔,“陈景尧,你好像变戏法的。”
怎么说变就能变出来。
陈景尧指尖微动,揉过她耳垂的时候故意用了些力道,惹得她嗷嗷叫。
向晚自觉闭嘴。
屋子里寂静无声,唯有衣料碰撞的簌簌声,和肌肤相贴细微的摩挲声。暖气打着,烘得人热意滚烫。
向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人靠在他肩膀上,心里那种不真实的,模糊而又落不到实处的感受再次袭来。
她感受到陈景尧凛冽的气息,那么冷,可他动作又轻到极致。好似在对待一件珍贵的文物。
这让向晚那种错觉放大,她恍惚觉得,他仿佛是真实存在于她身边的,是永不会消逝的星火,而非短暂相交的烟火。
这是陈景尧最迷人的地方。
纵使这场欢好带有标签,指不定哪天就戛然而止,他也能叫这段露水情缘回忆起来是温情的。
而他也是认真的,不曾亏待的。
薄情走到终点大抵就是如此。
到最后向晚是不是还要笑着同他说一句谢谢照顾?
陈景尧收回手,盖上盖子。见她愣着不动,低声问:“睡着了?”
向晚回神,摇了摇头,“没有,好了吗?”
“嗯,别摸,明天就会缓解很多。”他起身,“去睡吧。”
向晚钻进柔软的被窝,将被子拉到脖子处。
陈景尧掀被上来,裹挟着一股冷然的气息。他伸手扯过被子,捻好被角,伸手搂她。
向晚贴着热源,她窸窸窣窣动起来,在调整最舒服的姿势。
陈景尧却是蹙眉,“别动。”
“我闷,你搂太紧我喘不过气了。”她说这话时抬着头,睡裙的吊带被蹭的往下滑了点,露出一大片洁白如玉的肌肤。
完全对自己的影响力不自知。
感受到陈景尧晦暗的眸光,向晚意识过来,心思不正地抬头亲了亲他下巴。
陈景尧偏头躲开了,他拉起疏离的警戒线:“睡觉。”
向晚闷笑出声。
陈景尧低头,覆有青筋的手捏上她胳膊,“你是不想睡,还是仗着自己现在特殊故意折腾我?”
说着他将她手往下带。
向晚陡然被烫到,脸颊在黑暗中绯红起来。
接着是他沉哑的嗓音,“别低估你自己,也别高看我。”
“晚晚,我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