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我完全用不上,只有你三十岁了还被父皇罚去堆雪人。我细细一算,兄弟间就你独一份。你如果因此生出冻疮,应该被冠上冻疮藩王的雅号了,哈哈哈——”
朱棣对于朱樉的放肆大笑,一点也没表现出恼怒。仿佛他不是被嘲讽,而是被狠狠夸奖了。
他冠冕堂皇地说:“谢谢二哥美誉,冻疮恰如勋章,但以此为雅号,弟弟多少受之有愧。毕竟为父皇分忧,本就是我等该做的事。若被冠以这等赞誉,我还需更加努力才能名副其实。”
朱樉闻言,差点被口水噎住。
怎么回事?朱棣居然这样曲解自己的话。真不是夸奖,完全没有,他只是在单纯不怀好意地讥讽。不得了,四弟的脑子是不是被老爹折腾坏了?应该立刻绵里藏针反扎他一刀才对啊!
朱棣就不如朱樉的意,他就不反讽。
不是脑子坏掉了,而是在经历诡异水镜事件后,迅速调整了心态,向“大明储君必备修养”靠拢。
水镜透露出了建文帝错误削藩的一些做法。现在只要朱元璋不傻,就会重新考虑储君人选。
目前优势在谁?
朱棣做了分析,首先是在嫡子中选择。太子大哥故去,而二哥朱樉基本出局。
原因能从十四年前讲起,朱樉自从就藩之后就开始不间断地胡乱作为,时有欺压百姓的恶行发生。
去年,朱元璋忍无可忍把朱樉召回京城训斥,准备把人留下关一阵子。当时若非朱标从中调停,朱樉能不能返回封地继续做秦王还是两说。
哪怕嫡子死到一个不剩,在选择庶子与朱樉之间,朱元璋说不定还是选前者。
排除朱樉后,接下来还剩三个人。
朱棣与弟弟朱橚关心亲近,了解五弟无心军政,主要对手就是三哥朱棡。
一母同胞不见得相处融洽,为权力斗争,争锋相对才是常态。
与三哥不和多年,但也要承认他的本事。两年前,朱棡在追击北元势力时无功而返,却不能否认他在军务上有一套本领。
眼下不知水镜会否在出现,无从获知宫变时朱棡扮演了哪种角色。
不知也无妨。
朱棣明白如今的劣势与优势,自己很可能就是水镜透露的永乐帝。
造反上位是劣势,史书上的功绩是优势,证明了他的能力。那样的登基过程必定让父皇不悦,但也同时给一颗定心丸,了解到选他做储君对大明的好处。
如此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
尤其是对比建文帝愚蠢的削藩行为,不论是有意或无心致使湘王朱柏自焚,都触碰到了朱元璋爱子的心理防线。
想来朱元璋选择新储君,至少是想避免同室操戈,而等新君继位兵不刃血地削藩或将其收归己用。
朱棣自知不会心慈手软,但至少能不斤斤计较。
对于朱樉这种早就出局的蠢货,在小事上面不和他一般计较,这是父皇想要储君表现出的态度。
回想过往,先太子朱标岂会不知某些弟弟品性不端且性格恶劣,但还是宽和以待,甚至主动调节弟弟与父皇的关系。
当下,朱棣收起了这份没多少诚意的探望礼物,无视朱樉的嘲讽,还和善地对他笑了笑。
朱樉被这个笑容刺激到了,下意识后退半步。
俗话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