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刻,千万朵烟花一起在他脑海中盛放,持续不断,久久不息。
他17年生命中最盛大最辉煌的贺礼。
他眼前全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一潮又一潮的战栗从心底深处涌出,炸裂在他的血管里。
什么不开心,什么未来,全变得虚无缥缈,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身体和精神双双陷入极致且持续的满足中,忘乎所以。
如果生命停在这一刻,他怕是也心甘情愿。
不,说烟花不太妥当,烟花的威力根本不足以媲美他的感受,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核-武。
毁天灭地,寸草不生。
最后的最后,当一切终于结束,陆仅的声音像是从天边发出,遥远得不在人间:“我哄好你了吗?”
裴箴言尚未从消化方才发生的事,致命的快--感也仍在回潮,他的眼睛处于涣散状态,迟钝的目光居高临下移到陆仅身上,忘记要回应。
“看来是哄好了。”陆仅收拾好残局,站起来与他面对面,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转而说起先前中断了的关于未来的话题。
很坚定。
“我不会让任何别人阻止我。”
裴箴言微微后仰,脑袋靠到了墙上,拉开一点与陆仅之间的距离,瞳孔渐渐聚焦,他打量着陆仅,似乎不知道应该先就哪方面发表意见或评价。
“说你也不会。”陆仅抓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
裴箴言目光闪烁一下,停到陆仅较平时红些的嘴唇上。
回忆又闪现。
他兀自回味片刻,说:“我再也不相信你有洁癖了,以后不会帮你摁电梯。”
裴箴言当然知道此时此刻陆仅想要怎样的回答,他只要深情款款说一句“我也是”,这一幕就能拉下完美的帷幕。
所有观众都喜闻乐见。
陆仅也会很高兴。
可他不能这样敷衍陆仅,他不愿欺哄自己最喜欢的人。
他无法给陆仅这样的承诺,他平日不是多孝顺听话的儿子,任性又顽劣,但他始终有分寸,知道底线在哪里。
尽管他真的把陆仅安排进了自己关于未来的所有憧憬之中。但他真的不敢保证,如果父母强烈反对,以断绝关系,甚至以死,他还能坚守陆仅。
陆仅笑了下,脸贴过来,两人额头抵额头。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裴箴言的人,他知道他为难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转移话题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裴箴言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依赖父母,眷恋亲情的温暖,家庭观念很重。
他知道裴箴言的挣扎。
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已经忘了成全是什么。
他只知道步步紧逼。
尤其经历过这样亲密的时刻,他越发觉得,裴箴言只能永远在他身边。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