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微信,还有支付宝,还有已经不用的qq。
手机号码也得存一下。
上午第一节课是生物课,本省的高考理科三门课中,物理占分最高,达到120,化学100,生物最少,只占80,加上生物的竞赛分量和前两者不在一个量级,所以生物是理综科目中最不受重视的一门。
生物老师是个又矮又瘦的小老头,姓窦,大家私下里叫他豆芽菜,豆芽菜为人古板严厉,不是学生喜欢的老师类型,上学期明辉搞了个最受欢迎教师的匿名投票,每个学生有三张票,豆芽菜只拿了5票,这让他深受打击,暗自发誓一定要洗心革面,讨得学生的欢心。
豆芽菜年纪大了,想不出什么花里胡哨的招,也没法跟学生玩到一起,所以就跟学生说如果实在来不及写作业,可以先不做他的,第二天再补,睡眠重要。
这话多少带点客套成分,谁曾想两个班的学生都当了真,每天交生物作业都得三催四请,上交的数量还与日俱减。
豆芽菜忍了又忍,可学生越来越过分,而且并没有因此多喜欢他一点,他深感赔了夫人又折兵,上个星期五终于忍无可忍,脸红脖子粗敲着讲台在八班发了一通火:“下星期回来,早自习一下课,第一时间,记住是第一时间就把作业给我交上来!谁要是没做,就给我站到教室外面补完了再进来!真是惯死你们了!!”
不幸,裴箴言顶风作案,撞到了枪口上,周末生物有四张试卷,还有合计10多页作业本上的作业,他就是有十只手也来不及补。
全班就他一个人没交生物作业,一上课就被赶到了教室外面。
裴箴言从小皮到大,早就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的脸皮,他不介意罚站,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让七班看他笑话。
后门口的位置是最能屏蔽七班视线的地方,奈何楼上班级的拖把没拧干,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他只得往七班方向挪,以避开水滴的射程。
他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背对着教室方向,但不妨碍他听到七班后门口传来的窃窃私语,感受到一道道幸灾乐祸的视线。
妈的,七班还是这么讨嫌。
除了snake和陆仅。
七班的座位和八班一样,一个月一次整组轮替,这个月陆仅的位置移到了后门口,是最能看清裴箴言的人。
裴某人后脑勺都透着怒气。
陆仅的生物作业也还没做完,这会正在英语课上加班加点地赶工,他们班下节是生物课,如果没有意外他能在那之前把作业写完,虽然没能做到第一节下课就交,但他到时候把完完整整的作业拿出去,豆芽菜不能拿他怎么办。
裴箴言做了半张试卷,突然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一震,这会不是看手机的时候,他没理会。
但随之手机开始狂震,与此同时,他的耳朵敏感地从各位老师的讲课声中捕捉到一声来自陆仅的咳嗽。
他看向七班后门口,陆仅的脸意有所指地朝他45度偏着。
裴箴言会意,往走廊两边一看,确认安全后,偷偷把手机藏进袖口里拿了出来。
陆仅给他拍了生物作业的答案。
他开始狂抄,陆仅等做完新的就马上给他拍过来。
抄得正起劲,西楼梯上来督察组的老师,裴箴言赶忙遮好手机,并附加一身咳嗽。
陆仅头也不回,径直把手机塞进了抽屉,没过几秒钟,督察组的身影便从他身边掠过。
一通配合天衣无缝,没等下课,裴箴言就拿着一摞作业站到了教室门口:“报告。”
豆芽菜吹胡子瞪眼:“你进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没做完就别进来。”
“我做完了。”裴箴言理直气壮地说。
“你以为瞎填答案就能蒙混过关?幼稚!”豆芽菜气势汹汹,劈手夺过他手里的作业,随意翻了几页,脸色开始变绿,“你哪里搞来的答案?”
同一年级同一科目的老师大家常有交流,七八两班学习好,所以进度也比别的班级快,别班学生都不可能拿得出七八班生物作业的答案。
可七八两班的学生都把作业上交了,谁能给他答案?
陆仅。
可陆仅怎么会给裴箴言答案?豆芽菜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两个人是公认的不共戴天,一会升旗仪式还要被施以握手言和的惩罚呢。
裴箴言在位置上舒舒服服坐下,示意百思不得其解想一问究竟的鲁智把头转回去。
他突然莫名觉得,瞒着别人跟陆仅交朋友还挺刺激的。
等到下课,男生们站到走廊上晒太阳,每次周末过后,两个班的战火就会小别胜新婚地格外激烈,今天也不例外,裴箴言站在班里男生的簇拥之中,眼神偶尔会飘到七班后门口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身上。
陆仅闲散地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补作业中,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照亮那微不可察上翘的嘴角。
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变回了兄弟,好到昨晚睡同一张床。